唐糖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本来就懂事,你比我大十岁,等再过十年,我跟你一样大了,你得叫我姐姐!”
“哈哈哈。”正在炒最后一道菜的姬大妈仰天大笑,豪迈得一点都没有门楣上方“姬美人”这三个字该有的仪态,“唐糖,再过几十年,换我叫你阿姨!”
唐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了姐姐,咱们快点吃饭吧。”
唐纸端起碗快速地吃干净,解决完午饭后,便背着背包来到水井湾门口的站牌等车,唐糖非要送他,跟着一起来到了站台。姬大妈则还在收拾东西没有出来。
“哥哥你问到了舅舅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了之后就快点跟我讲,我好想舅舅。”唐糖拉着他的手,仰着小脑袋说道。
“嗯,我会的,放心吧,一回来就跟你讲。”唐纸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今晚在吴爷爷家里睡会不会害怕?”
唐糖摇头,一脸勇敢道:“我不怕。”
“那就行。”这个丫头从来不骗自己,她亲口说了不怕,那就是真的不怕了。本来也没多少事情能够吓到这个丫头。
小丫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面前的山野,忽然好奇地问道:“哥哥,你说大叔,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愿意教你神术?我听姬阿姨说,他从来没有教过别人,就连做的术器,都不太喜欢卖出来。”
唐纸认真地想了想。他其实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姬阿姨还有吴罪叔他们对自己们好,可以解释为是舅舅的关系,那大叔对自己们这么好,原因是什么?要知道大叔和舅舅之间并没多少交集。
唐纸随意地猜想道:“因为天底下的好人多吧,大叔觉得我们需要帮助。”
“哦。”
两望无边的空旷空路上迟迟看不到草犀牛车的身影,姬大妈收拾东西也还是没有出来,一位身上背着背篓的老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公路上,步伐缓慢地来到了他们的身侧。
老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每走三步要顿一步,而每一次那短暂的停顿中她都会做出思考的模样,似乎在用脚步丈量这片沧桑大地,乐此不疲,即便是炎炎烈日挂在头顶,也丝毫不觉得炎热。
路过他们二人之际,这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老妪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两兄妹。
老妪满头白丝,烈日之下,散发着白银一样的光彩,这双沧桑又直勾勾的目光,分外逼人。
这样异样的目光让两兄妹感到了一些不适应,但是出于礼貌,两人都没有开腔。
“年轻人,我帮你算一命如何?”老妪忽然用她沙哑得有若戈壁午风的声音说道。
唐纸好奇地看了看周围,这里除了他们三人,便没有其他人,老妪所说的,自然只能是自己,抬起手指点着胸膛,“我?”
老妪颔首,面容没有一点微笑,分外严肃,如同见到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某样需要慎重对待的物品。牙齿已经掉落了一半,说话之间秃了一半的牙龈若隐若现:“我是算命的,现在打算回一趟乡里,路过看你命与众不同,免费为你算一命如何?”
唐纸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有人要给自己算一命,虽然很少怀揣恶意揣测别人,但是这种必须要给钱才能享受的服务就这么送到自己面前,怎么看都不大像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