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因为,那身穿病人服装的女性乘客,自他看见以来,就始终一动不动,甚至于连从医院后门上车都是那兜帽乘客掺扶着一路上来的。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实在令人不安。
恰在这时,对面有车驶来,远光灯忽闪而过,霎时间照亮漆黑的车内空间。
张铭下意识看向后视镜,落入他眼中的一幕,令他霎时间面白如墙灰。
那萎顿在座位上的女人的脸,双目紧闭而毫无血色。
分明是一张死人的脸!
“怎么了?”似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兜帽乘客忽然问。
他心跳如雷,险些尖叫出来。
好在此刻,红灯终于亮起。
他强忍着转身就逃的恐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拼命告诉自己只是看错了,那个女人只是病的太厉害了。
启动车,缓缓前行。
“您那朋友,没事吧?”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我看她脸色差得很。”
“嗯。没事的。”一顿,那乘客说道,“还有。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妈妈。我们来医院稍作检查。”
对方称呼“妈妈”时的声音,骤然变得亲昵而又柔软。怎么都不像是杀人犯之流。
张铭顿时松了口气,继而不免自嘲一笑。
他早该想到的,从医院出来,精神状态不佳也是正常的。自己也是夜车开少了,又或许是最近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居然胡思乱想到这个程度。
或是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尴尬,张铭忍不住说,“您妈妈的身体——”
兜帽乘客打断了他,“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稍稍一顿,那乘客又继续说道:“放心。我的妈妈是还不会死的。她还不能死。”
怎么突然说到“死”字?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说得张铭有些莫名其妙,只能推测那乘客可能是看出了他刚才的胡思乱想,于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沉默行驶半晌。
“对了。你刚才说你女儿玩的游戏是什么?”那乘客忽然开口。
为何又问这个问题?
张铭一怔,本不愿回答
只说出一个字。他便立刻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