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嘴:“政治复杂,我是不懂……嗐,姑奶说容她考虑一日。”
皇后点头:“也好,那你就明日再来,免得一时逼的太紧。”
然后带着我往回走,对我谆谆说道:“菟儿虽不懂政治,但懂人心啊。这人心其实就是政治。”
我嘻嘻一乐:“强能者的心也不会轻易表露,叫菟儿看个真切明白的。比方说,阿娘就是呀。”
她哼哧一笑,凤眼斜瞟:“小坏蛋,成日家暗戳戳的挖苦为娘。前一回说我并非好人,这一回又说我心机深沉,你是存心惹娘生气吗?”
我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牵着我的手,“宝贝呀,咱们母女一心,血脉相连,永远是这世上最亲的。娘自认最是宠你,有些事上,不要计较太多。再说了,母女间又有什么亏不亏欠呢?你说是吧。”
她的诚恳目光十足炙热,我忽闪忽闪眼睛想把这份热度抖落,轻轻说道:“可既然都是人,就有每个人的边界呀……”
她又笑了:“那你跟娘说说你有什么边界?一衣一饭都出自哪儿。是,你现在有金玉城,可还不都是在阿娘和耶耶的福荫之下开起来的?所以啊,别心有叛逆,你需知道你反抗的一切,正是你所仰仗的一切。”
她扶了一把我的脑袋:“走了,别愣着了。娘的话你好好想想。”
十三日后的下午,火红的日头仍在当空不坠。
皇上兴致昂扬的踏进延嘉殿。
阿娘亲手为他擦着脸颊上的汗:“陛下,您终于回宫了!日夜宿在城下大帐,怎是个长法!您就在宫中坐镇,保重龙体为上呀!”
皇上把手在冰帕子上搓了搓,坐在了风轮前头,拢不上的笑唇终于开启了:“战事要结束了!城池固若金汤,敌军已被土地雷轰的人仰马翻!最可喜的事,展君和谢添两个带兵从后方包抄了洛阳,拿下了刺史府!刘鳄奴那小子狼狈逃窜,躲到老君山脉去了!现下这两路大军正围山搜捕,最好将尔活捉回来!”
喜色唰的上了众人的脸,各个亢奋的交换着眼神,再一扑通整齐跪地道:“恭喜陛下。”
“哈哈哈,都起来都起来。这些日子皇后替朕把后宫照管的井然有序,待战事完结,一并赏了!”
皇后喜不自胜:“陛下说哪里的话,这是臣妾的本分。那带敌军而来的韦都尉可还在抵死顽抗?”
皇上一摆手:“小小逆贼仗着私募的七万士兵,又以为朝廷刚刚打完百越兵力耗损、元气大伤,就想趁机肆虐!又受了东突厥的蒙骗,说好的两方合力,谁料到东突厥半道上又回去了!哈哈,实乃笑煞人也!”
皇后一蹙眉:“真为险事!若东突厥不半路变卦,我朝岂不要有颠覆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