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我心中已然全部是问号了。
“什么嘛?”
“乙巳年,就是前年你刚到京住进驿馆的时候,你随身带着的银色蜡烛是干什么用的?”
我后背一凉,挺了挺身儿:“您怎么知道的?这跟银烛有什么关系?”
阿娘正色道:“除疫局上报,京城新出的两例白毛疫病,一个是从南地偷偷进京的,另一个,则是这家驿馆的监事。”
“经过审查,这监事从未入过南地,却能中此虫蛊,令人错愕。再问此监事这些年来,可否见过舙虫,当他见了舙虫画像,便回忆道在你们那批秀女入住驿馆之时,曾在某一夜看见了地上爬着成串的黑色虫子。虫子所过之处,皆在地上留下了血迹一般的红色黏稠之物。他以手指蘸了少许,断定并不是血。或许正是有了这般接触,才中了蛊毒。”
“再问他缘何看见此虫,他的回答乃是子时巡夜,远远看见有一人影在后厨旁的小亭内,身边冒着一圈绿色火光,本以为是哪个侍卫逮来了萤火虫在玩耍没有在意。过了会儿再过去瞧,人不见了,地上却满满是蜡油。”
我眨眨眼:“他还说了其他吗?”
阿娘凝视着我:“没有了。娘是结合你以前的梦中呓语,才推想到亭子中那个人该是你!难不成,你提过的银色蜡烛,可引出舙虫来?”
我坐起了身:“阿娘,我说我不记得这些银色蜡烛的来历了,您信吗?”
阿娘摸着我的头:“还是在山涧沟摔的那一下?”
“嗯,真的。不记得的东西太多了,就像记忆被挖走了。”
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这样说了……就连这一点信息,还是当初苹果口述给我的。
娘捋了捋我的头发:“娘信你。我这小东西吃过的苦,娘时常都不敢回想。你也要记着,若别人问起,这勾了舙虫来的银蜡可与你无关。”
我正式点了点头。
她把我推躺下:“你该睡觉了。护心丹时常备在随身的荷包里,总算顶了个大用。耶耶今晚在甘露殿摆了桌小酒,等着娘过去呢,你好好睡,啊。”
说罢,她吻了吻我的额头起身出去了,又在外间交待守夜的宫女们多警醒些,公主身子不安。
我拉了拉被头,上面还留有阿娘身上的香露味,不禁叹口气,阿娘好的时候,是真的好。
守夜的大小宫女进来了,皆围在我的床边,用手指捋着我的背,极轻极柔,直把我送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