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展君如今升了中郎将,圣人又赐了宅子,未及二十便能有这般成就。看这个苗头,他将来该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
“这小子着实是个难遇的良才,机敏聪慧,胆识过人,该有的长处是一样不落。”
“但臣妾有一样担忧,不知当不当讲。”
“姐姐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以古为镜,有多少大将功高盖主,反压其君。若不及早辖制,难保不会有此一日啊。”
皇上默默了片刻说道:“姐姐说的在理。想来朝廷的几员大将,包括谢将军在内,无一可比他立功之快,成绩卓然呐。现下又是用人之际,骠骑将军与百越胶着不下,朕尤思着,派展君前去支援。”
皇后柔声一笑:“圣人既觉得他可堪一用,自有您的周全在里头。南地战事若能够了结,便是福国利民的乐事。”
皇上嘬着舌:“朕想起一段话——下有所求,其心必进,迁之宜缓,速则满矣。其不可制,果大才而亦诛。这里的满字,朕看不仅是满足之意,还有自满之味。”
皇后附和道:“臣妾说的便是这个了。其所立之功,乃是实实在在的功劳,不得不恩赏之,迁升之。幸如今尚属青涩,当杜绝其势大难制之患。”
皇上软软握着皇后的手:“皇后提醒的极是,着实当尽早设法,辖制于他。”
“圣人可有主意了?”
然后二人就靠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我又半步半步挪回了门口,片刻后二人议论完毕,始才谈笑风生起来,着宫人们摆晚膳。
我走进去问安:“阿娘,这是今日的窗课,给您检查。”
阿娘每日的检查并不是粗略一过,而是一张一张的细看。看毕了她说道:“今日的字仅是表面工整,但收笔处收的不稳,像是要跑起来似的。你说说,你人在书房,心上哪儿了?”
“我!”
我的个天了,这都能看得出来?
皇上拍着手大笑:“哇哈哈哈,真是笑煞朕也!小菟啊小菟,在你娘的火眼金睛之下,你还是缴械投降吧!”
我嘟着嘴一脸无辜:“耶耶,您快帮我说说话呀。我只想着早些抄完,能够遵耶耶的旨意去飞霜阁一趟。可三十页过多,还是折腾到了刚才。”
皇上笑着拉我去桌边坐下:“先吃饭,吃完了再去。还有皇后,你天天叫孩子罚抄干嘛。”
阿娘亲手给皇上盛着虾茸银丝汤:“叫她修心养性。越来越大了,要知书明理呀。”
我拄着脸:“不大不大,永远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