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答:“写几个字罢了,不辛苦。”
李相这老爷子永远是笑眯眯,精神郎健,眼波流动,好似含着一捧陈酿的酒。
他又道:“今次你阿耶,该是要打了个大胜仗咯。根据来将哥舒瀚提供的敌方讯息,已将他们连连大败。”
我闪着眼睛:“敌军不是改道去兰羌了吗?该是想夺地据守,做长期攻城注备。”
李相哈哈笑道:“兰羌地势陡峭,沟壑纵横,处处是瘴气天险,若想攻占兰羌,不啻于侏儒观场。”
我轻叹:“嗐,还是不要轻敌了好。”
德妃又笑,拉着我对李相说:“哎哟哟,这冰雪聪明的劲儿,有哪个丫头能比得过?”
“咝……要不然,就给咱们大皇子做媳妇儿吧!哈哈哈。”
我吓了一大跳,脸色唰的变了。
李相打圆场道:“哪有直接问孩子的?再吓着她。”
贫嘴的德妃捂嘴直笑:“是是是,相爷说的对,我这嘴啊,老是没把门的。”
李相拍了拍我的肩道:“行了丫头,德娘娘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解开误会。你还小,还不理解大人们。那我们,就先回了。”
我恭谨的向他们行了礼。
待送走了,我站在檐下眺着远方发呆。
我已十五了,到了及笄之年,没准哪一天,他们就真的突然把我指婚给谁了……
惶恐铺天盖地的袭来,我甚至开始希望,大皇子选不上这太子之位!
狗皇帝啊狗皇帝,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要是活着,我还能多当几天自由人小菟。
于是,我来到暴室之前的那一大块湖泊地里,开始找青蒿。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会子的时间,我采到了一大捆。拿布包了,偷偷的抱回月池院。在小厨房里叮当五七一通捣弄,用纱布绞出了一大碗青色草汁。
近来甘露殿本就伺候的人少,趁宫女换职,我悄悄溜到了皇上的龙帐里。
床上的人已经半死不活了,熬了五日都未退烧,现如今,我可算知道啥是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