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莫皟笑了,学起我的样子。
水珠蹦跳在皮肤上,舒服极了。
有路人向我们招手:“喂,那小哥儿小姑娘,可不敢再淋了,船程得七八天!要是伤了风,可没处开药!”
听人劝,吃饱饭。我俩哈哈笑着,牵上小马,背好尖尖,提好沿途买的吃食用品,和等船的人一起躲进毡棚底下。
江川毓秀,空谷静谧,仅有沙沙雨声。
安静些好,安静些好。若此时再叫我听见马队呼啸而来的声音,我许是要跳江游回家去了。
不过已经一天一夜,还未见任何追兵的痕迹,心中不禁感慨:“这次出走,也太顺了点。”
在我和薛莫皟的意识里,只以为宫中不过是丢了个小小女官和小小侍卫,不足挂齿。
始料未及的是,宫中已骤起风云。淑妃和姑姑在我二人出走的当日,足足在甘露殿跪了一个时辰。而后,宫中派出了两波人马开始搜寻我们的下落。
不过,其中曲折。
而且此次出走,倒使我鬼使神差的躲过了一劫!
至于来龙去脉,又为何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吹着初冷的江风,有薄雨潲在身上,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衣衫。有尖尖在背后窝着,还算暖和。此时感觉,炎夏带给人的烤炙闷热尽数散去了。天地滋养,心中抚慰。
一老翁翁见大家干站着无聊,遂开口道:“你们可知,这凌花渡之名,是何出处?”
在场人皆答不知。
他捋了捋花白胡子,悠远说道:“早先啊,这渡口栽满了凌霄花,因此而得名。每年夏到秋,对,就是这个时候,凌霄花开的最艳啊。这花形若喇叭,内芯儿鲜红,外表橙黄,再配着这一处水天,瞧着就叫人心中生暖。”
有人问:“如今缘何不见踪影?”
老翁接着说:“凌霄花要搭在竹棚上生长,也需有人时常打理。最初时候,这处码头旁有一户人家,已经在此住了好几辈了,种了好大一片凌霄花。这凌霄本可入药,所以不时有药贩子来收。”
有人嘴坏:“是不是,后来药贩子和这家的姑娘好上了?”
他们哄笑着。
老翁斜睨那人一眼,继续道:“你说对了一半。当时众人皆说是这家的姑娘先恋上此男子,我看不然。若不是药贩子存心不良挑引在先,单单纯纯一姑娘怎么喜欢一个乌漆腌臜的货色。”
“后来呢?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