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所以听说你傻了,但我猜,只是装傻充愣。”
我往嘴里送着葡萄:“我不知道,只觉魂魄悬浮。既然之前没死成,以后只怕是要顺服听话,甘居人下,不然还会有好打要挨。”
公主说:“那可以想办法改变现状!”
我点头:“对。公主既然懂得劝导我,怎么不劝劝自己呢?”
公主的眼神一刹那活了起来,好像悟到了什么,又带些无可奈何的说:“罢了,今日也已探得答案了。”
然后她一转身,爬到皇上面前,叩头在地。
倔强如她,只怕说句服软的话,比登天还难!
所有的人开始打圆场:“公主知道错了,给圣人您赔罪来了!”
“是啊是啊,公主得了教训,再也不敢了!”
皇帝有了台阶,便也顺坡下驴敛住了暴怒,口气冷肃道:“既然她不懂惜福,那便不用享福了。从即刻起,送她去永巷蚕丝房。不许人伺候,一应按官婢分例供给。若有不服偷懒,当照宫规处置!每十日带她来见朕一次,观她真正改过后,再提出来的事!勿复再议!”
撂下此话,有如板上钉钉,皇上甩袖而去了。
一群人呼啦啦上来用湿帕子给公主擦着鼻血,血已自动止了一会儿,现已干涸了一脸蛋一脖子。
树荫下很是凉快,风一吹,觉得整个身子都单薄了一些。
公主一直坐在地上怔着,然后被人扶起,当即就将她送往永巷。
我已困意缱绻,回来月池院倒头就睡。
醒时已黄昏,我总习惯鼓弄鼓弄枕边的玩偶再起身。醒醒盹儿,不然猛的坐起会头晕。
红衣裙的布娃娃靠着白色的球坐着,红白相映十足夺目,我不禁想起冬日的踏雪寻梅。若有机会,自当流连忘返。
当手指触碰到它们时,我觉出了异样。
咦——,球怎么硬了。
我抱过来拍拍,弹性大不如前。除了表面依旧是光滑细腻,而质地犹如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可是因为几日没有玩它,就石化了吗???
于是下了床,把它往地上一砸!跟着“嘭”的一声,声音暗沉极了。也没有高高的反弹起来,只略弹了两下便在地上木木楞楞的骨碌着。
我怅然若失——玩具没了??
我不依不依。
于是带着哭腔嚎道:“玫姨玫姨,我的球该上锅蒸一蒸,蒸一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