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蕴幽幽说道:“不仅如此,还有这婴孩的来历,说不定是拐子处买来的。以及,当街闹事,败坏风气之罪。”
相爷又斥他:“畜生,哪有你说话的份!”
然后走向那女子,坐在她面前,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一个流落教坊的姑娘,做下此事,定是有难言之隐吧?”
那女子知道骗局已被拆穿,干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冷笑。
相爷道:“吾家早年,亦有一小女,粉雪可爱,调皮之极。五岁那年,一日在后院里玩,偷偷和厨房婆子家的女儿换了衣裳。为了溜出去,买冰糖葫芦。”
“两个小孩商量好了,一起从仅有两人看守的角门冲出去。自然,小厮抱错了。我那孩子溜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如今瞧见你怀里殉命的这个,老夫心里就想起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女子轻哼:“您不必跟我说这些!我做下此事,完全自愿。”然后看着京兆少尹道:“好了,可以将我押走了。”
我心中怅然。
让一个女子能够含笑饮鸩酒的,往往只有爱情了。
我对姑姑附耳说道:“不妨,先假意放了她。秘密跟踪一段时间,查出她的心仪之人,便是其上线了。”
姑姑斜看我一眼,咧了嘴角浅笑。拉着我站起来说道:“李相,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回了。我另有一事,还请借一步说话。”
相爷将我们送到楼下,姑姑小声告知他道:“据查悉,南衙金吾卫的旅帅之一,有一名唤张巢的。他不仅涉嫌杀害凡家公子鹤儿,而且该与今日之事有关。他平素与两个风尘女子相好,一个叫朱酒儿,一个叫蓝素昔。楼上的那个,该是后者。”
我咯咯笑着,插话道:“这张旅帅是有什么怪癖吗?找女人也得是一红一蓝。”
姑姑瞪了我一眼。继续对左相说道:“而且,这张巢还有一个妹妹,叫张果,就是后宫的张采女。”
相爷扶髯,点点头道:“本相知道了。”
姑姑一转眸,又问:“今晚左相为何来的如此之快?”
相爷答:“吾与蕴儿正在一街之外招待同乡。”
姑姑嗤笑道:“贼人定是估算好了时机,设下圈套。”
二人随即交换了眼神,完全是多年的老搭档,未说的话,心领神会。
相爷转而看向我,摸着我的头道:“今日多亏了菟儿,改日伯伯可是要好好奖励奖励。”
我甜笑着说好,与相爷行了揖礼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