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春雷算吗?
我唤醒了冬休:“快,叫人去盯着前院儿。雷电来了,鬼要出来了!”
冬休揉着眼睛:“小大人快安心睡吧,昨日下午你没回来的时候就安排妥了。鹿常侍得了钦天监的消息,说是今夜有雷雨。”
这哪里还有睡意,我站在露台上往前院儿的方向看去,此时一切还很平静。
又闻头顶一记闷雷,雨点儿便开始落了。
好奇心驱使,就非得撑了伞去看一眼。再说了,心里对这鬼算不上怕,大有可能是冒牌货!就算是真鬼,只捡雷雨天出来,那也是个傻鬼,聪明不到哪儿去。
冬休无奈,只得跟了来。可到了正院儿前说啥不敢进了,我只得将她生拉硬拽。
离的近了,瞧见安排好的人手全部隐在廊下,花坛,石雕之后。我便也择一位置蹲了下来,隐蔽好后,才悄悄露出眼睛,观望等待着。
渐密的雨滴使得油纸伞愈发沉了,水流从伞檐儿沥下,不留神就会打在裙上。
我身后的冬休不爱凑这热闹,完全将自己扣在了伞中,恨不得做一顶蘑菇。
俄顷,一道闪电宛若蛟龙突然袭来,击在了西边院墙,夹墙根的那颗大枣树之上。
只见一股紫色的电光闪着霹雳,绕着枣树盘旋而下。
导电体是什么?
想来是树上缠着的那根铜丝。曾经无意发现之时,还不解其用,此刻方才明了。
片刻后,叫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出现了。
直见从枣树下的墙缝里,吱吱扭扭出来一个侏儒大小的鬼影。
这是……
在场之人无不倒噎着气,我的心脏也开始咚咚锵锵。
我半眯眼睛,蜷缩着身子,只敢透过指缝往鬼影瞧去。
可是,那“鬼”却步伐缓慢,还有点憨态可掬,没有一点想象中的恐怖模样。
借着雷闪之光,鬼影一身儿的土褐色,与传闻中更夫老冯的衣着相同。
隔着雨帘,那面貌看不清楚,但那头颅仿似一颗长歪的土豆,坑坑洼洼,毫不平整。
明明是一件破烂的外衫,穿在那侏儒身上就成了长袍子,双腿比常人短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