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拭净了手,从药匣里选了一瓶跌打损伤药膏,正打算着人送到念奕安房里时,响起了扣门声。
我麻利儿的将药瓶掖进了袖里。
冬休开门,放进来一脸耍宝的鹿呦鸣。
“你猜,今天宫里有什么新事?”
我压着眉尾,提起眉心,阅读着他的表情:“怎么,像是有了喜事,但又喜的不够彻底……难道,贵妃有孕了?”
他的眼睛一闪光:“哎哟你真能猜!不过只对了一半,不是贵妃,是乌昭容~”
我的心里一震,松快的一震。
说话间他已经入了茶席,在不同的茶罐里挑了一味渠江薄片,就着落地大窗,琉璃白雪,烹一壶茶香。
可霎时间,却莫名将眼前之人,看作他人之影。
我使劲闭了眼睛,用力到睫毛都快扎进了肉里。再睁开,才发现是真的看错了,又觉得有些遗憾。
「此情此景,茶匙轻曳,化作腕间清流。公子尔雅,润于杳杳天雪。」
——不该是这个浑人。
我奚落道:“你倒自觉,这罐茶我瞧着极少得,还打算留着。”
“怎么突然小气了?”鹿呦鸣瞄了一眼冬休:“看来苏内司果真知人善用,分给你一个尖酸小抠包,好每日啰嗦你。见效的真快。”
我心中一叹,姑姑……有些想她了。
冬休笑着接过话:“鹿常侍也是有些夸张,奴婢家里是生意人,账目难免要求精准无误。行事上,许是延续家风了罢。”
不知不觉,话题偏离了太远。
我将主题拉回来:“乌昭容有孕几时了?”
鹿呦鸣口气松怠:“今日早膳刚用了两口便吐个没完,说是闻不得鱼糜小天酥的味道。后来医官去了,竟号出喜脉,胎儿一月有半。”
我想起皇帝一度想用河豚毒杀她的事,便讽笑道:“乌昭容若是怕鱼糜,也说得过去。”
“啊?”
“没什么没什么,那圣人是喜呢?还是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