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够可以。军法有规定——为了保证刑罚的力度,每至一定数目便更换施刑者。
就连这点上也走章程,我们这位皇上果然是我曾经认识的那般虚伪无二,装比第一。
第二个行鞭的上来,瞧见整个背满目疮痍,无从下手,许是顾及着他的身份,便看向那监刑官。
监刑官的胡须抖了抖,瞧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李成蕴,略略皱了眉,便做主点了点头。
行鞭者得了授意,便一转鞭峰,鞭子便没有再重叠在已有的血口子上,只往下抽去,打在了臀部上。
响亮的鞭子隔了一会儿再度落下,苏姑姑忍不住又往刑台上看了一眼,见换了个地方打,遂隐隐间长出了一口气,似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谁又不是这样呢?
听闻背部受鞭过多,可露出森森白骨来。这打了臀部,无论如何也不若打在背上那般要害。
齐刷刷连着三鞭,蕴公子开始吃不住疼,快咬碎的牙齿也不能尽悉吞下低吼声。
未及十鞭,那落栗色的裤子就被鲜血濡湿了。衣料开始破损,我又开始跺脚,我的天,数目还有一半呐!
蕴公子那紧绷到僵硬的身体已经开始放松了。刚刚通红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只半睁半合,如同跌入了梦里,似乎浑身麻木,一切皆为泡影,好似已然不太能感受到痛楚了。
昨日那男扮女装的陈参军打断了行刑,已然跪地,向监刑官请命了。
而监刑官却叫人将他拖下去。只喝道若再有求情者,一并惩处。
正当左相之流报团起哄之时,突然听见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片刻间一对人马出现在了刑台之前。
那为首的男子一身便服,一件简单的乌金色袍衫,亦衬出他英武俊秀。
一片腿,从马上跳跃下来,只见身姿挺拔。
他郑重看了一眼李成蕴,然后来到了监刑官面前,一躬身将手中的卷轴呈上。
他的声音清亮:“太后娘娘懿旨,特赦我三弟,有请大人亲览!”
听到这里,我心中那关于担心与痛惜的阴影,如被阳光照拂,正开解消散。
无论如何,罪不至此之人之事,得到了宽宥保护,这该是冥冥之中被给予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