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前的女子神态自若,微笑中满是礼貌。见到我没有任何的讶异,也没有展现出见到熟人的反应。
奇怪的是,她一副不认识离山大营凡玉菟,却认识司言司八品女史凡玉菟的模样。径直于我面前跪地听旨,无有犹豫。
而此时我未着官服,也未佩司言司腰牌。对我的身份如此笃定,真是耐人寻味。
我与苏姑姑对视一眼,才接过一旁宫女呈上的圣旨,正色宣读。
圣旨中除了数十种赏赐外,还有对其乌氏一族的政策恩佑。
她听旨的时候十分认真,神情娴静。不再是离山所见,那个满身戾气的模样。
待我宣读完毕,她双手接过圣旨之际,我仔细瞧了一眼她的双手。
习练兵刃之人,皆是双手粗糙。而此时只见其双手细腻,看不出其他端倪。
怪哉。
苏姑姑走上前来,亲和一笑,语气温婉:“乌昭容,圣上口谕,今夜御幸紫云阁。稍后便有尚寝局一行前来伺候。下官等,先行告退。”
闻听此话,乌昭容羞涩难掩。
她一边对姑姑道着感谢,一边极其老练的拿了份御赐的金瓜子赠与姑姑作为茶水钱。这宫中门门道道的潜规则,倒是悉数知晓,十分上手。
只不过,被姑姑婉拒了。
此次苏姑姑携我来紫云阁蜻蜓点水,我自是知晓其意,该与我心中的疑惑一致。
出了门,遣散了身后大半的侍者,只留亲近三四。
我挽上姑姑的臂弯,小声与她讨论起来:“依小菟看,这乌昭容和之前的乌升部,绝非是一个人。但哪个是真正的秀女,暂时证据不足,无法断定。”
苏姑姑皓齿轻启:“你还看到了什么?”
“她在入宫前,定是做过不少功课,至少做过关于我的功课。您瞧今日,我浑身上下哪处能够证明是司言司之人?她却对我的身份十分笃定,多看一眼也无,就知是来宣旨的。”
我把声音压的更低:“若大胆揣测,离山大营那位,像是真的秀女。”
苏姑姑神情认真:“乌氏一国,西戎草原,以游牧为生。你是说其神韵与气概不像?”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呀姑姑,游牧民族,时常狼群出没,听闻其族之人各个神色警醒,眼神锐利。而乌昭容,颇有汉人之风。但话说回来,乌氏族长仅有此一女,如今出来个容貌如此相像之人,也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