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爱花之人,就连《华严经》也有讲,花是表法之物,表十波罗蜜,简而言之,就是表「一切美好」之意。
试想,即使只从花丛过,亦可被馈赠满身香风袭袭,经久不退。由此窥处,可见一斑。
那水姑娘背朝外,正在里头伺弄着一盆含苞待放的丽格海棠。
又见她身旁,经花束半掩,隐约间像是个男子背影。再走几步,便看清是一名羽林卫着装的男子,正揪住她髻环上垂落的发辫儿顽闹。
闻听有人来了,水司斯打掉他的手,忙向我微笑请安。许是因为羞涩,脸颊变得绯红。她本就现出腼腆的心性,此情此景,倒让我坏坏的想起“烟视媚行”一词了。
那羽林卫也速度调整了做派,背手望来,我俩四目相对之时,倒让我惊讶一番。
原来是李成蕴。
他看到是我之后,亦羞臊难为情起来,略显窘态的对我笑着。没错,是属于他的笑容,那意味总有些假中含真,真中有假。并且奇怪的是,我竟觉得有点稚子无辜之感。
我客气道:“李公子,您怎么来羽林卫效力了?”
他亦语气轻和:“每日里骑射打猎,也是无聊,便寻了个公职,现任羽林郎将。现在倒是好在有了着俸禄拿,不讨父亲嫌弃罢了。”
我浅笑着。
又草草寒暄几句,我便借故出来。
水姑娘倒是勤谨,送我出来,并折了数支腊梅于我,笑言聊表心意。
我瞧着这几枝嫩黄,正吐芳蕊,惟妙惟俏。回去插瓶再好不过。
离了花坊未走出多远,李成蕴便从后头追了过来。
碰头第一件事,竟然是给了我一个脑瓜蹦儿。
我讶异他无端无故的亲近举动。不适之余,也难掩异色调侃道:“怎么,抛下屋里的红颜知己倒来找我,怕是不妥吧?”
可他显然没读出我的意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于我解释道:“咳,我便与她也是相识未久。只觉得此女虽乍看腼腆,其实里子鲜活,倒觉得有趣儿。”
我哂笑道:“那在下便提前恭喜李公子得一妾室,大喜大喜。”
他一个转身,转为面朝向我,倒退走着,活泼且嬉皮赖脸:“怎么,吃醋了?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