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明明正数着星星,却不孝心数回了刚才的那座道观。
那该是怎样隐秘的地方,就连载我回宫的马车也被封死了窗户。
我把灈缨香从袖中拿出,打量着这盒松绿色的粉末。老道说,它可以将人们心中的恐惧和怀疑,以幻觉的形式变现出来,甚至夸张放大。
他还说,若我老实在宫中配合行事,便把我心中想要探寻的一个真相告诉我。
心理战?我自己还不知道想探寻什么,你就先知道了?我看三清殿的元始天尊也该让贤于你了,你去当神像吧,我一定供香火钱。
也是你们运气不够好,我不如你们认为的那般“天真”,若不然,真的差一点就选择相信了呢!
看好了各位,不是相信,是“选择”相信,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那个时候我多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是善人,每个人都说真话呢!
但成长的区别就在于,我如今并不是“选择”不相信,而是你的种种举止,根据我的分析,我认为不可信!
而当前要做的,是要把自己的生活,变得主动起来。
于是,我就在黑暗的深夜里,默默为自己打气,“加油加油”,再嘻嘻哈哈的偷笑一番。
而此时突然听见有人在笑……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守着尚宫门的一个常侍,他倒是耳朵灵敏。
又闻他叹道:“我说姑娘,罚跪有什么好笑的,咱家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受罚这么开心的!”
我掩嘴把笑咽了一半回去:“没事没事,长夜无聊,想起笑话来了。”
“嘿,是什么笑话啊?说出来与咱家一同乐乐!”
于是我便声情并茂的讲着:“在我老家那个地方,所开设的学堂,不仅男童可以就读,女童也可以。当时有一位同窗好友,十分厌学,总要找各种借口去向先生告假。这一日,下了堂,他又屁颠儿屁颠儿的找先生,称第二天有事不能来上学了。先生问他所为何事?只见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说:‘先生,我明日有可能伤风发烧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这是谁家的猴崽子啊,这么逗。”常侍大哥笑的前仰后合,拍手称快。
我见他如此受用,便继续讲到:“后面还有呢!先生因此把这家伙一路提溜到家,将原话奉上,告知他的父母。待先生走后,那自然是抄起家伙就打啊!我这好友虽然正挨着打,可是突然想起先生说过,做人要孝敬父母,就大脑短路问候他父亲:‘您老吃饭了吗?’,此话一出,这还得了,他父亲只觉得是上脸挑衅啊,便气的他老人家拿菜刀将他追出了二里地去……”
我话没说完,常侍大哥便又笑的被口水噎住,哈哈直喘气。
这反应也忒大了。
真不知道是这大哥笑点太低,还是太久没听过笑话了。
等笑罢了,他拿了一袭披风过来,与我披在了肩上:“女子家的,可不能着了寒,快垫着点膝盖。本想着拿个软垫给你,但又怕刘司言万一知道了,会罪过于你,再熬会儿吧!”
我感激的看向他,他的容貌果然生的和善,许是净身的晚,项颈上还有着小小的喉结。
我俩攀谈了起来:“大哥,你是怎么入了宫的?”
他叹口气:“咳,大家还不是一样,家里兄弟多,又逢连年天灾,地里颗粒无收,家里头便给我寻了个这样的出路。在宫里好歹是有着稳定的俸银拿,每个月总能关照着他们,有个活路。我这十三岁进了宫,如今便也二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