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寂静和孤寂如同无形的野兽,能吞噬人的理智。
沈容自认是能承受这些的,可此刻却感觉理智像是逐渐被这座雪山上无形的怪物侵蚀,整个人都恍惚邋遢起来。
她在第一天发觉雪山不对劲时,就在纸上画出了自己的行动路线,也在自己驻扎过的一些地方,留下了标识。
可怕的是,根据她的行动路线,她走的路程几乎足够翻过好几座雪山。
她尝试过往回走,却发现她哪怕回头,走的路也不再是先前她走过的。
她留下的那些标识都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少日。
她留在包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包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她也由一日三餐,改为了一天一餐。
整个人就像在雪山上迷失的濒死之人。
某一日,沈容走到半路突然倒在雪地上。
一片寂静中,终于响起了人的声音。
她的身体被拖动。
沈容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面容。
透过发丝,她看见拖拽她的是两名身穿登山服的人。
她被拖拽到一个营地。
营地中竟有许多身穿登山服的人,人数超出了一个普通登山队会有的人数数十倍。
他们蓬头垢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以她为圆心,坐成了一个圆。
“又发现一个。”
“按照规矩,等到晚上。如果她醒不过来,她就是安葬队中的了。”
“饭好了。吃东西吧。”
一股肉香味在营地弥漫开来。
沈容被拖拽进一个雪洞。
她虚着眼睛,看见雪洞里还有许多堆放着的人,不知生死。
外面的肉香味飘了进来,还有人的叹息:“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