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把排场打发过去,费家夫人回抵家后,忙不迭的挑了几个精细伶俐的下人,让老管家从账上支了一千两银子——虽然晓得肯定是贵了,但谁叫她先前单是给倪薇漪便塞了二百两银票?在金桐院又听蓝氏说上次诸瑶儿的侍诸找季去病治伤,前前后后也出了八百两呢!
少不得还要叮嘱老管家:“……这些只是先付的,回头如果是不敷我们会登时再补,忾儿病愈以后,我们家势必有厚礼奉上!跟神医或神医摆布注释清楚,我们家定夺没有怠慢神医的用途,先前都是挂心着忾儿才疏忽了医资。”
那边诸宣音听说费家夫人给季宅送了银票以后下人马上便进去奉养费忾了,真不晓得是该气或是该笑,摇着头跟曲嬷嬷讲了一句:“季去病从前得我们家的用途还少吗?并且他现在哪儿是缺银钱的人,竟也如许吝啬。”
曲嬷嬷也以为季去病对诸宣音和对费家夫人一样真是不念旧情——但要说完全不念旧情罢,先前往请他的如果是费家夫人那是肯定请不动的。便挽劝道:“夫人也不差那麽点儿银子,季去病由于不被允许去西凉寻亲,内心不怡悦,大事上面他不敢担搁,小事上面折腾宣泄,夫人莫与他计较。”
诸宣音也不敢计较——庄鱼舞还躺在病榻上动不了身呢!
……这事儿传了出去,叫帝都各家都笑了一场,直说季去病性格那麽坏的医者,居然有人敢赖他的账,尤其是伤者都还没全好便敢闭口不提医资了。
蒲月初三是庄鱼飞的生辰,庄家给她设了家宴庆贺。
汤家、庄家一贯亲近,太傅府这边的平辈也去凑个热烈。费美娘从诸瑶儿生产那日扶了庄夫人后消除了罅隙——至少里头上消除了罅隙,与太傅府这边往来一下子多了许多,她既然尊重有礼,这边也欠好不理她。
闻说庄夫人的娘家侄女生辰,费美娘也送了一份礼,庄家晓得后少不得也要邀她一起去赴宴。因而三位表嫂连同汤藏凝一起去了——诸瑶儿还戴着婶母的孝,纳兰氏是正月里去的,获得九月才好除孝,这时代欠好去旁人家里,便只送了礼。
到了蓝昏的时候众人回归,一起到庄夫人跟前立礼貌与回禀,却跟庄夫人禀告了一个好动静:“席上四弟妹溘然不适,二舅母忙打发人请了医生看,结果医生一探脉,却说四弟妹有了!”
这番话是柴氏说的,她面上笑意盈盈内心究竟有点不怡悦,暗想着这费氏还真是好命运,过门那会那样折腾,不料最后商家休了纳兰无色,费氏自己却好好的留了下来不说,现在有了身孕,这万平生下来是个男孙,那地位说是安定如山都分!
庄夫人虽然也对这个侄媳有点芥蒂,但更念汤宙多年来的搀扶及宁愿退居自后的情分,倒是至心实意的为襄宁伯府雀跃,大喜过望的问:“真的?!”
“母亲您问的这话和四弟妹晓得动静以后一模一样,四弟妹早先也不敢相信呢!”纳兰燕语浅笑着道,“那医生说四弟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万不行能断错的。”
庄夫人又雀跃又生气,一面叫费美娘快点坐下来,免得累着了,一面忧虑的问:“一个多月了,你月事如何?可别跟你三嫂一样懵懂!”
诸瑶儿不由尴尬的红了脸。
费美娘也害羞带怯道:“不瞒伯母,侄妇的月事……一贯便不大准,侄妇以为这回晚少许呢!”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懵懂!如许的大事也不上心!幸亏都是有惊无险,光儿现在已经落了地,我便不说瑶儿了。美娘你也真是的,今儿还去赴宴,这如果万一累到了,可如何办?”庄夫人哭笑不得的轻斥了一番,叮嘱了费美娘无数隐讳,又叫人抬了软轿来,务必当心翼翼的送这襄宁伯府的嫡长媳回屋。
费美娘有了身孕的动静传开以后,汤家崎岖自是欢腾一片。
太傅府这边由于隔了一房,欢乐也好嫉妒也好都是隔了一层的,送礼庆贺以后也便是了。
而襄宁伯汤宙大喜之下冰释前嫌,将亡妻留下的一套头面金饰赏了长媳,标志着费美娘不受公爹待见的日子正式收场;大姑子汤藏珠无子守寡,对娘家的子嗣当然也是极为上心,闻讯以后的确恨不得把费美娘照望得水泄不通,并且亲口许诺费美娘生产以后,不问男女,她便会把管家之权交还。
汤宙与汤藏珠如此,汤藏晖自己又是极为痛爱妻子的,底下的小叔子小姑子自也不敢怠慢。一光阴费美娘在襄宁伯府变得犹如掌上明珠也似。
当然夫家人再雀跃,也雀跃费美娘的母亲宗氏——费家门楣便不如汤家的,意外攀上了这门亲,还没来得及雀跃呢!结果女儿便折腾上了,虽然由于找到了纳兰无色这个替罪羊,加上半子坚持,才没让女儿被休回娘家。可作为这一房的嫡长媳却管不上家,宗氏没少被族里族外的人笑话!连丈夫也责怪她教女无方,费家好等闲得了阀阅切身提亲,还把亲家获咎了。
现在好歹熬到女儿有了身孕,如果是能够一举得男,冲着襄宁伯府至今惟有一嫡一庶二子,一个孙辈都没有的景况、以及整个明沛堂到现在也才两个男孙,想也晓得,费美娘以后不往死里折腾,这地位定夺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