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颡缓缓睁开眼睛,深吸口气,站起,转身看着她,“怎的不叫二哥了?”
看着他目光温和,俊秀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温暖。
“你,不怪我吗?”
江颡苦笑,“为何要怪你?”
他将手负在身后,“本就不是你的错,这世间那么多恩怨情仇,怎是一人就能掀起的,我从未怪你。”
“二哥。”
听到他的话,江南歌是有触动的,而且很强烈,他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是家人的感觉,与奇云的家人感觉不同,这是一种浓烈血缘的亲情。
江颡又扬了扬唇角,“儒子可教。”
“抱歉没有让你出去。”
江南歌想解释,“事情接地连三的发生,我只能先应对紧急的。”
“无妨。”
江颡回身看着墙上的一副水墨丹青,上面画的是荒山深处的一间茅草房,四周环水,绿树环绕。
江南歌看的出来他眼神中那种向往。
“你可知我为何要看这幅画?”
“不知。”江南歌不想说,即便她已经猜到。
江颡回头看她一眼,随即转回。
“当年我本想与她一起离开江族,找个与此画无二的去处,享受世间最平凡,也最长情的生活,但终究敌不过俗世的身份地位。”
他这话说的极其低迷,希冀变绝望,也只是一瞬之间。
两人沉默片刻,江颡率先开口,“七妹,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二哥请说。”
“放过他们。”
江颡回身,一脸祈盼,“至少,留他们一条活路,怎样都好,只要他们活着。”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于那些毁了他此生至爱的家人。
江南歌不解,上前一步,“你不恨吗?心爱之人被最亲的人杀死在你面前,你真的一点儿不恨?”
她就是想激起他内心深底的最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