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浑厚清冽,中气十足,声线平稳,毫无尾音,干净利落。
“话说回来,我们倒是有缘,一天遇两次,二位这是去哪儿?”她不是不怀疑这两人的身份,可眼下还真看不出一二。
“公子,这柴不多了,我再去取些来。”陶吉怕自己多嘴,暂时避开。
江南歌随着陶吉的身影向后望去,还未转过身,就听对面的人开口,“或许同路也说不定。”
“同路?”江南歌微微蹙眉,“公子真会说笑。”
她都没说去哪儿,何来同路一说?
欧阳墨正襟危坐,靛蓝色的袍子已烤干,如墨染般的长发略带湿意,优雅抬臂将修长手里的木柴放入温暖火焰里。
袖口处镶绣着的银丝边流云纹滚边随着他的动作,在火苗的晃射下犹如一朵宛转飘动的云彩,看似素淡,实则流光溢彩。
“何来说笑?”
听他反问,江南歌目光才猛然从他面上移开,暗道不好,什么时候看到男人移不开眼了?她可不是个花痴的人。
“难不成公子知道我去何处?”
欧阳墨转眸,目光透过因漏进来的风略微飘摇的火苗,看向江南歌,“说不准。”
这哑谜打的有点让人心痒了,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琢磨不透,难不成是套她话?
欧阳墨抬眸看着她,长长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脸,示意道,“姑娘此刻更应担心的是,如何修复疤痕。”
此话一出,江南歌杏眸圆瞪,赶紧伸手去摸那道假疤痕,看着手里明艳的鲜红,只觉脸上一阵灼热。
“我这……”话被堵在喉头生生吐不出来。
“不必担忧,我非多言之人。”
江南歌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瞄他一眼,起身朝身侧一破旧屏风后快步走去,小声嘀咕,“居然露馅,真是该死!”
包袱淋了雨,那疤痕的材料也湿了,想再弄的跟之前一模一样,天方夜谭。
欧阳墨不动如松的坐在原地,此时的她倒与九龙山那日不尽相同。
没一会儿,江南歌从后走出,脸上戴纱罩面,先是去看了眼小豆丁,烧退了,这才放心。
“公子见笑了。”她得想个好的理由解释过去,“我一介女流,带子出门多有不便,不得已而为之。”
江南歌没注意到,欧阳墨在抬眸的那一刻,墨蓝色的瞳仁紧了紧,定定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