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剧组片场。
唐湖在拍戏间隙配合摄像机拍了条片花,她和乔乐仪一同听导演讲戏,不经意对视一眼,又心有灵犀地笑了笑。
眼神能传递出很多情绪。
这条片花会同步发到微博上,等日后两人的互动多起来,自然有福尔摩斯附体的观众抽丝剥茧,找出这一眼对视里藏着的绵绵情意,证明他们在拍戏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等前期的炒作素材拍摄完毕,唐湖终于能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剩下的戏份里。
接下来要拍的是全剧最精华的一场,由五分钟的长镜头展示,一镜到底,演员在镜头下不经任何剪辑修饰,没有NG机会,演砸了只能重拍。
能把长镜头拍好的人并不多,对导演的功底亦是考验。
而且重拍一次,光是布景都得折腾半个小时,这段五分钟的戏拍十天都不稀奇。
楚鹤在片场外抱着等会儿要出镜的一只小黄狗,满脸严肃地给它讲戏,等场景正式布置好,才站在镜头外冲唐湖示意开始。
唐湖虽然是第一次拍长镜头,却在系统空间里模拟了不知道多少遍,刚才又试了几次,深呼吸开启状态。
不紧张,大不了多拍几遍,挨导演几顿骂就行了。
“action!”
摄像机开始转动。
这个长镜头,讲的是‘阿花’为男友丢了工作,却仍然被他抛弃,失魂落魄从外面回到家里,打算为自己做一杯橙子朗姆酒。
良好的家庭环境带给人底气,她没有生在一个正常家庭中的幸运,于是将‘阿湛’当成生活的全部,那根稻草却离她而去。
橙子朗姆酒是她和‘阿湛’结缘的饮料,她从前不喜欢橙子,如今缘分已断,却想试试这种酸甜的水果。
唐湖迈开轻快的步伐走回家,和邻居打招呼,看着路旁的小黄狗忍不住笑,又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袋橙子。
这幕戏里,楚鹤要求她演出心如死灰的痛苦。
唐湖却像一个不合格的演员,将痛苦演成了喜悦,回家后进门换鞋,又将脱下来的鞋子摆好,一系列动作表现得比正常人更加正常。
她拎着水果走进厨房,轻声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杯酒,拿起厨刀开始切砧板上的橙子。
刀锋缓缓落下,却对准自己的手指切下去。
直到此刻,这个细节才暴露‘阿花’的情绪已然崩溃,崩溃并不意味着大哭大喊,安静如海底火山爆发亦能感染人心。
唐湖的左手淌着血,仍然以为自己切的是橙子,刀锋甚至在骨头上磨了磨,发觉切不动以后,涣散的眼神才认清现实。
真好,原来她还会疼的。
她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伤的不是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