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枕在软枕中央,胳膊可以平平搭在肚子上,也可以放在身体两侧,这是他以前睡觉的时候最习惯的平躺姿势,也是很容易入睡的标准睡姿。
狗卷棘的睡眠时间在这个年龄段还算比较健康的,虽然比不上八点必入睡的老年人,但也决计不是现在还格外精神地睁着空洞紫眸的作息。
所以,能够得出结论——
狗卷棘他失眠了。
平平地像躺了个模型的床铺里动了动,鼓着一个人平躺高度的被褥拱了拱,从平躺翻了个身,变成了侧躺。
原本盖在额头上的发丝顺着重力有点开始向下倾斜,稍微凑近枕头的头发干脆沿着枕头的弧度铺了过去,蹭得脸侧稍微有点痒,就像他每晚被夏野脑瓜顶的粉毛蹭到脸颊的那种痒。
从平躺变为侧躺之后,狗卷棘……他更精神了。
落点在虚空的紫眸慢吞吞眨了两下,然后更加放空起来。
——啊,侧躺之后更明显了,怀里空荡荡的,没有“抱枕”,连睡觉都不习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狗卷棘心想,往天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搂着软乎乎的温暖的热源,用下巴抵着毛绒绒的脑瓜顶,闻着可能有助眠效果的桃子味,很惬意地睡觉来着,但是今天床上比较空旷,只有他自己——甚至这个“空旷”的时间还可能持续个一阵子。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自己睡觉,也从来没有失眠的情况来着,而且单人床上睡两个人,就算他们体型都不大,说实话也不宽敞,更何况夏野还老是往自己怀里钻……
狗卷棘的目光更加放空了。
好吧,只有最开始是夏野很热情地钻进来,之后他已经可以很自然把抱枕搂在怀里,理所当然地抱在一起睡觉了。
没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没有一个粉毛猫猫抱枕搂着,他失眠了而已。
翻来覆去就是很精神的咒言师又把自己换了个面烙饼,最后实在是觉得没什么用,才格外低气压地坐了起来。
双腿盘着,被褥堆在盘起来的腿上,窗帘有一道缝隙没拉好,浅浅的一条月光透进来,在被子上打上一条亮色。
狗卷棘盯着这条亮色,心里在纳闷失眠怎么这么突兀,明明以前也没觉得单人床空旷,被子里也不冷,怎么今天就是觉得哪儿哪儿都缺东西,床上缺怀里也缺,但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夸张,只是缺了一个我妻夏野而已。
不得不说,我妻夏野选择的攻略方式,坚持不懈地入侵咒言师的生活空间,就这一点来说,实在是非常成功。
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不黏在一起也要在视线能触及的地方待着,只要想起来看过去,视野里就有一团粉色,指缝里也总挤着另一个人的手指,桃子味沐浴露的味道都快被鼻子默认为空气了,不止夏野身上有,就连自己身上也开始弥漫起来。
就这么几乎快要像吃饭喝水一样习惯,在这个“习惯”突兀消失的时候,不适应的情况几乎会被扩大到最明显的程度。
明明夏野才离开一天……但是他已经在隐晦地盼望着夏野早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