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走形式的新岁,竟隐约也有了几分团聚喜悦,有了年味儿。
沈鸣玉对父亲的记忆不太多。她小时候父亲总是不在家。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永远一身冷硬的铠甲,人也不爱笑。只偶尔会在面对母亲的时候露出几分柔和的样子。
到了年底,集市特别热闹,喜气洋洋。
沈鸣玉乖乖地跟在母亲身边,有些局促。
骆氏知道女儿的心情,揉了揉她的头,说:“鸣玉,去万福堂给你父亲买一碗热浆。”
“好!”沈鸣玉应了,赶忙朝万福堂跑去。她跑了两步,忽然又顾虑起父亲会不会不喜她这样毛毛躁躁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于是,她赶忙理了理头发拽了拽衣角,迈着细小的步子,假装淑秀起来。
她买好了刚煮好的热浆,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穿过喧嚣的人群,朝着父亲和母亲走去。
她满眼都是父亲,并没有注意到擦身而过的人悄悄往滚热的米浆里放了一点药粉。
当然了,即使不是她这样的孩童,就算是个谨慎的成年人,也不会发现裴徊光在那碗米浆里做了手脚。
裴徊光慢悠悠地绕过人群,走上茶阁的二楼,在窗前坐下,望着楼下街角粥铺里的一家三口。他目睹沈霆将那碗米浆喝了,才收回视线。
倒也不是什么毒.药。
而是能帮沈霆慢慢恢复记忆的药罢了。
裴徊光慢悠悠地转着桌上的小小茶盏,有些嫌弃沈霆过去了七年,摔坏的脑子还没痊愈。
裴徊光并非良善人,没有救人做好事的觉悟。
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过多帮扶。
他没看走眼,沈霆果然几年时间就搞出一支反军。
裴徊光只是觉得忠臣良将反戈想让大齐王朝毁灭,很好玩。
他愿全天下的人都恨大齐王朝。
如今,一切都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是吗?
裴徊光低低地笑了。
真愉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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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沈茴放下手中的书册,听着宫婢的禀告,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