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吃白饭’的,所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统统不配。
家里难得买肉了?
他连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没有贡献。
来到石河村,即使安国邦对他很好,很照顾,和安荔浓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商周仍然会不安,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个夏收,他牟足了十二分的劲去干活。
一整天弯着腰收割,累得腰直不起来,他咬牙坚持,拿镰刀的手磨出一个个小泡泡,他红着眼挑破然后继续。
很累。
累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但他很明白,他没有叫苦喊累的资格,因为愿意把他捧在手心里心疼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小时候,他不过是走路摔着了,父母也心疼得眼眶发红,对着他摔伤的地方‘呼呼’。
但他们不在了。
累了,疼了,痛了,只能自己舔伤口。
所以,即使眼泪一再打转,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夏收结束后,商周脱了一层皮,也像脱胎换骨一般,从白净孱弱的小鸡仔变成了黑溜溜的小狼狗。
虽然更瘦,但精神也更好,商周很喜欢这种自力更生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商周摸摸被晒破皮的脸,“男孩子就应该顶天立地。”
“你高兴就好。”
夏收结束了,安荔浓和小伙伴们也要上学了。
本就黑瘦的同学更加黑瘦了,教室里好像坐了一个个小黑蛋,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收农忙没有时间洗头的缘故,很多同学的头上都长了虱子。
有些男同学不讲究,头皮痒了就用双手在头上一顿乱挠,挠,挠,用力挠,动作夸张,姿态豪放,挠得鸡飞狗跳,感觉头发里的虱子还有头屑都飞了出来。
教室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好像空气里都是虱子和头皮屑。
安荔浓皱着眉头和小脸,躲得远远的。
苍天啊。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