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祁斜眼瞟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果然如想象中清香宜人,心神跟着渐渐放松下来。
席间客人们的热情还在继续。
“你们听说了吗,孟令喆三天三夜没从圣女房里出来,竹兰冬坊已然成了第二个摄政王府,竹兰冬坊的坊主借口外出假装不知道。”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道,脸喝得发红,狭窄的三角眼里透着情欲,不时往镜水方向瞟。
“不止呢,坊主不仅自己借口避开,还把竹兰冬坊的人都带走了,特意给他们腾地方。”
“那他们这算什么,启孟皇室和圣殿彻底融为一家人?”
中年男人拍着大肚子哈哈大笑,“圣女既无长相又无气度,除了那一头紫发与圣主毫无相似之处,比其母差远了。孟令哲倒是不挑剔,哈哈哈。”
“耐不住人家一心想当圣主的儿子。人家可说了,他与圣女是娃娃亲。”
戏谑的笑声盘旋在卢府的上空,伏荏苒却犹如被人点了穴道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说的圣女,是圣主……女儿?
圣主到底有几个女儿,难道不止她这一个孩子吗?
她在启孟国还有姐妹?
那个圣女也是太宰的女儿?
若她们两个都是太宰的女儿,为何一个被送去暮国,一个被送去启孟国。
她感觉有越来越多的秘密堵在自己面前。
“说这些没劲的干什么,好容易见到镜水小姐一次,给大家唱个曲吧,助兴助兴。”
一个打着酒嗝、不客气的声音从席间末位传来,众人循声看去,皆是一脸的厌弃,却也没人敢不给他面子,都各自喝各自的酒不搭他的话。
卢祁看都没看镜水一眼,视线定格在末位喝得眼神发飘的男人身上,开口道,“镜水小姐请。”
镜水对他冷淡态度的态度毫不在意,微微颔首,在一束束灼热、期待的视线中起身,走到宴席中间。
已经有下人抬上来一架箜篌,她坐于箜篌一侧,纤手拨弦,仙音翩至。
伏荏苒被那犹如天籁的嗓音突然惊醒,她此时才恍然明白大家对镜水小姐如此仰慕的原因。
镜水小姐一开口,如仙鹤飞鸣,声动梁尘,天地一瞬间只剩下她悦耳的歌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让人沉沦其中。
一曲终了,伏荏苒还久久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当真应了那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