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出了宫我就和原表姐一起去了曲楼看诗会,但我对诗会没兴趣,就去了默芳坊,结果在默芳坊遇到曹晨。他二话没说就要杀我,我只能逃,结果发现满城都是追杀我的人,甩也甩不掉。我本想出城避一避,他们可能想不到我会出城,结果才出城不久就听说城门被封了,而追杀我的人根本没被甩掉,之后我和小丰就只能一直在外藏着。”
皇上皱眉听着,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
“弗谖呢,他不是应该随时随地保护你的吗?”
伏荏染叹了一声,“我和他在默芳坊就走散了,他去解手的时侯,我遇到了曹晨,根本来不及求救,只能先保命逃走。”
她和弗谖确实是在默芳坊分开的,只不过不是因为上茅厕。
要有弗谖在,多少杀手都不在怕的,她哪儿会那么狼狈。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被关在城外才发现银袋子跑丢了,我和小丰只能风餐露宿,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就等着今天在去围场的路上拦住您。”
伏荏染说着说着还装了一波可怜,哽咽地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挤出两滴泪珠子。
皇上也不知看没看出她的戏码,掏出绢子替她擦了擦眼泪,眉心皱得更紧了。
“是朕不好,出宫时应该再多派些人保护你。看你都消瘦了。”
伏荏染面皮抽了抽,有些受不了这么违心的话。
她这些日子在桃花春庄好吃好住,胖了还差不多。姑且当皇上这话是关心则乱吧。
“没有银子去寻城外的官驿也好,怎么让自己吃这么多苦。”
“追杀我的人都是穿盔甲的士兵,我哪儿敢去官驿啊。”
说完这话,伏荏染凑近了皇上些许,用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望着他,问道,“陛下可知道是何人要杀我?”
皇上从那落满星辰的眼睛里清楚的看到了试探。
皇上何尝不知她的话假多真少,但他却认真地倾听着,像个一无所知的糊涂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揭穿她,也不质问她,给予她无数人奢求的包容和宽纵。
两人一个讲得真诚,一个听得用心,一起做戏,一起装糊涂。
“是母后。”
皇上一口回答道,答地干脆实在,伏荏染反倒惊讶地愣了一下。
皇上就这么把太后……供出来了?
那毕竟是曾经执掌朝政的暮国太后,皇上的母亲,即便有什么阴私,按理也会想办法遮掩才对,怎么就这么坦白了?
莫非是因为那些流言,太后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暴露的一干二净,即便皇上想要遮掩也无济于事,干脆直白承认?
伏荏染有些茫然,此事可不仅关乎着太后自身,还关系着整个皇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