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弱国的无奈和窘迫,在强大的国家面前只能伏低做小。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想着事,房门被推响,田广丰端着一碗飘散着香气的馎饦进来,笑盈盈地道,“主子,这是小人亲手做的馎饦,您吃点吧?方才那一桌子菜您都没怎么动。”
伏荏染趴着没动,下巴搁在手背上,偏转视线望向他,久久不说话。
田广丰被看得心里发毛,僵硬地扯了扯脸皮笑道,“小人哪儿有不妥吗,主子一直盯着小人看?”
说着还将自己从上到小打量着一遍,并无不妥啊。
伏荏染吐出一口气,将头转向床里,贴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你去院外伺候吧,屋里的事有佩芸嬷嬷,你不必近前。”
田广丰大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主子,小人哪儿做错了您告诉我,我一定改,求您别把小人赶走。小人知道自己笨,比不上弗谖侍卫武功高强,比不上芙颜稳重,也不及月牙心灵手巧讨您欢心,只要您说,小人一定努力学。现在弗谖侍卫、月牙、芙颜都不在您身边,围场里只有小人一个熟悉的人,小人不想离开您身边。”
伏荏染不想听他嚎叫,蹙起眉头准备喝住他,田广丰还在哀哀戚戚的喋喋不休。
“太后对您包藏祸心,您身边若没有信任的人,万一出事可如何是好啊,小人日后要如何与弗谖侍卫交代。小人愿用性命护主子安危,太后若有什么阴谋诡计就先印在小人身上。”
田广丰说得情真意切,铿锵有力,后脑勺对着他的伏荏染已经睁开了眼睛,瞳孔中却全无感动。
“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多说,下去吧,我累了。”
“主子……”
田广丰还想哀求,贺然被一声怒斥吓得打了个激灵。
“下去!”
伏荏染虽背对着他,气势却丝毫不减,声音坚决而威严,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田广丰咬了咬牙,只能起身退下。
可刚走没两步,又听伏荏染道了一声,“把碗端走。”
田广丰脚步微顿,像是受到屈辱般抹了下眼角,弓着身子将热气腾腾未动一下的馎饦端走了。
刚从房间出来,田广丰便撞上了正端着托盘走来的佩芸嬷嬷,托盘上赫然是一碗热干面和一盅菌汤。
田广丰脸色暗了下去,立马侧身避开佩芸嬷嬷,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快步离去。
手里端着的馎饦吹了冷风,渐渐失去了温度,连香味也变得若有若无。
伏荏染所住的霞光院一片清净,而行宫正中的主殿含阳殿则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皇上在含阳殿设宴,所有随行的官员、家眷都聚此欢腾,交杯换盏,好不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