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把制作书放在一旁,说道:“寿宁侯莫不是拿老夫寻开心?”
“马部堂何出此言?”
“火药是硝石、木炭和硫磺,你这无烟火药里面倒是有硝石,可是这绿矾油又是做什么用,还有这什么制酸,干馏……这些东西老夫闻所闻问,还有这黄火药,怎么还要做成水流状?这不是拿老夫寻开心又是什么?”
张鹤龄很无奈,只得解释道:“这是新式的火药,不是传统的黑火药,这么说吧,如果炼制成功,新式火药的威力是传统黑火药的三倍以上。”
马文升又问道:“寿宁侯的意思是让兵部着手研制新式火药?”
“正是!”
“耗资几何?”
张鹤龄指着文书说道:“初步预算是三千两,后续投入约万两以上。”
“一万多两?”马文升胡子都翘起来了,说道,“寿宁侯可知万两白银可以打造多少兵器铠甲?就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要投入万两白银,再加上人力物力,白白耗费大量钱粮,最后得不偿失,你觉得可能吗?”
“马部堂,若新式火药研制成功,运用在战场上可比那些刀枪铠甲的价值大得多……”
马文升打断张鹤龄的话,说道:“寿宁侯还是请回吧,老夫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火药,也不感兴趣。”
张鹤龄气得跳起脚来,大声喝道:“给你兵部立功的机会都不要,真是个老顽固!”
马文升怒道:“寿宁侯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本部堂无礼了!”
张鹤龄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指着马文升的鼻子说道:“本侯便是出言不逊,你又能如何?”
马文升气得老脸通红,说道,“老夫禀明圣上,治你的罪!”
“本侯有什么罪,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你,你……”
“你什么你?你这老家伙,顽固不化,我还要去陛下那里告你的状呢!”
张鹤龄说完,拿起桌上的图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在问题很明朗,研制新式火药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而弘治皇帝本身就是一个节俭之人,说白了就是个大抠逼,自己怎么能说动弘治皇帝投入经费?
所谓上行下效,就算弘治皇帝勉强同意了,内阁和兵部肯定又是阻挠重重,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大臣,大明朝建国已经一百五十年,土地兼并严重,豪绅瞒报税收,国库本就紧张,让这些老顽固投钱搞科研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