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中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子声音:“刘统领,何不遣人往下游十里外的河洲设伏?柳某推算,那贼子有八成可能,会途经河洲歇脚片刻。”
众人抬头望去,白雕缓缓飞来,悬停在离水面数丈的斜上空。
雕背上男子面孔隐藏在羽翅阴影中,俊美脸上冻得青白,拢在袖子里的双手,握着三枚六爻演算用的古铜钱,手指不时拨弄。
“哦,柳参军既如此说,那咱们便分些人手,前去河洲设伏。”
“柳参军神算无遗,多去些人,莫要再让贼子走脱。”
“那还等甚?赶紧的,咱们在陆地上行动方便,先着人在前头潜水上河洲,同时伐树造些轻便木排,分头行动,这次定得抢在头里拿下贼子。”
“……”
常思过潜在水下丈许,顺流而下,不时开启天眼,透过水面扫视前后空中。
水流涛涛,奔腾不息。
人在水中很快便去得远了。
常思过直到憋气稍有胸闷,才悄然探出小半个脑袋,仰头换气。
此时离午夜下弦月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天光微弱,被上空乱飞寻踪的鸟雀发现几率极小。
两刻钟后,换完第二口气的常思过,突然发现斜前方,黑黝黝的出现一片水中河洲,那洲子上长满了随河风摇摆的垂首干枯芦苇。
水面被洲子一分为二,水势也陡然变得激荡淌急。
只考虑数息,常思过便决定潜水靠近。
他有天眼神通依仗,即使河洲有埋伏,他也能提前发现而选择遁水逃脱。
在渊翠阁连续大战,甚至动用消耗全部气息的绝技,又全力奔跑一个多时辰,到冲破骑卒围困,哪一桩不需要消耗极大精力?
他感觉体力到了不支的边缘,需要停下来,吃些干粮填填肚子。
最好是能藏身芦草中,脚踏实地,好生调息歇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