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骂得太狠,每一句话都像一枚重磅炸弹,直击满小山的灵魂深处,炸得他魂飞魄散,如坠深渊。
他小心呵护的脆弱的自尊,一下子崩溃掉了。
电视节目上导师的话像是枣儿这番话的注脚,“只有自卑的人,才披一层厚厚的甲壳保护自己。”
他一直是披着一层厚厚的甲壳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脱掉甲壳,他像个无处可逃的战败者,在现实世界里茫然无措。
无依无靠的感觉再次泛上心头,孤独和恐惧如同一只怪曽,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宋庆国安慰他,“小山,别往心里去,枣儿那丫头向来伶牙俐齿,话不过心……”
满小山在沙发里缩成一团,低低的声音说:“宋叔,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宋庆国摸了摸他的头,想要转身离开。
满小山却忽得抱住了他的腰,“宋叔,我害怕……”
宋庆国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十几年的那个傍晚,在满家店的废墟前,那个瘦小的满小山,抱紧了路长顺,让人心痛不已。
“小山,我以为,这些年你已经放下了,可你……唉,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能老是停在原地。”
宋庆国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也许让满小山回到朵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是他把满小山重新拉回痛苦的往事里。
“小山,你休假吧,出去散散心……”
满小山的手滑落下来,抱紧了头,喃喃地说:“宋叔,我,我……你走吧……”
他需要理一理头绪。
宋庆国拍拍他的肩膀,走出屋去,轻轻帮他带上房门。
周羽和孟庆照颠颠的上楼来,嘻嘻哈哈地往满小山的办公室走去,被宋庆国制止了。
周羽凑近了问,“小山哥屋里有客人?”
宋庆国摇摇头,小声说:“心情不好,别去打扰他。”
孟庆照说:“爱情事业两手抓,两手旺,正春风得意,心情怎么能不好呢?”
宋庆国不便明说,打个掩护,“被梁栋骂了。”
周羽猜想是因为上电视节目的事,便不敢去招惹满小山,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