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进屋先去看路长顺,兴冲冲地说:“支书,你咋回事?听嫂子说放羊把腰闪了?人家冯哑巴放一群羊都没事,你就弄一个猫似的小羊羔就……”
路长顺听他这样说话,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畅快什么?我又没把你孩子扔井里!”
杨三知道他误会了,挠挠头,尴尬地笑了,“长顺哥,你想哪去了,我是真高兴,可不是畅快你——”
杨三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明儿有好戏看了,警察去俺老五家捉奸了。”
路长顺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眨了下眼睛,说:“再怎么说你家老五还没离成婚,真闹得全村人看大戏,你脸上有光?”
杨三顿时蔫了,说:“全村人早就看大戏了,丢杨家先人脸的又不是我。”
“烂在肚子里吧,烧饼炉里有火闷在炉膛里,别往外撩哧。”
“知道了,长顺哥,我听你的。”
杨三打着手电筒跟在枣儿和白菊身后,三个人出了村。
枣儿问:“杨三叔,你刚才喜气洋洋的,因为什么事?”
“没事,没事。”
白菊说:“他不愁吃不愁喝的,日子正好过着呢,哪天不是笑眯眯的。”
杨三嘿嘿笑了。不是牛先慧成天给他老杨家丢人,他能笑得把嘴咧到脑勺后去。
枣儿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杨三叔,我要是把食品厂办起来,你入不入股?”
“食品厂那玩艺儿能稳妥吗?当年镇上弄那么大动静办矿泉水厂,都没干起来……你能行?”
“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啦?”白菊说。
“没多远呀,枣儿他爸不是还在任上吗?”
“那会儿他庄叔又不当家,要是他干,指定能干成。”
枣儿不敢接话了。当着她的面,杨三都能毫不避讳地表示出对她爸的不满,背后还不知是怎样评价她爸呢。
没人会理解他爸的,解释也没用。任何事情都要经过多少年后,人们才会醒悟过来,才会怀念以前某位领导的好,“还是当年那个谁在任时干得对……”
白菊没文化,可是看事情却看得无比透彻,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呀!
我是新时代的庄枣儿,我要干的事指定能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