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个屁,不赔就是好的。”
“为什么还要种地呢?”
“不种地你们城里人吃屎去!”
“你要有个干部样,别一张嘴不是屁就是屎的,来,喝一口酒香香嘴。”
庄有成端起酒杯凑到路长顺唇边。
路长顺躲开,“一边去,拿别人喝剩的酒来打发我,不稀罕。”
庄有成笑,“要想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只有自己比别人强,而不是死守活受。等兰花的养殖场办成了,我宁愿喝你的剩酒。”
“我求你啦,别祸害兰花啦成不成,你想要政绩,朵山人多的是,为什么不去鼓动别人搞副业?”
“谁干事创业我支持谁,兰花有这个勇气,我作为乡镇干部当然要全力支持,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政绩,是真心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一个女孩子天天和鸡屎鸟粪混在一起,换成枣儿你忍心?”
“儿大不由爷,她若愿意干我绝不拦着。”
“你说痛快话呢,枣儿是你的掌上明珠,你给她铺好路往外走呢。”
没错,枣儿是庄有成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哪个女孩不是父亲的宝贝。
庄有成见路长顺死活不开窍,索性不再劝,端起酒杯慢饮浅酌,然后专捡路长顺喜欢听的话题聊,话一投机,路长顺就不好意思干聊了,终于端起了酒杯。
两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半瓶茅台喝完,庄有成再去车上拿来两瓶磊山特曲,天亮时两人就都醉了。
路长顺开始哭,边哭边念叨一句话:“大仓,你去了哪儿啊,我去找你……”
从此,他一喝醉便哭,一哭便念叨着要去找满大仓。
…………
白菊知道丈夫心里苦,她又何尝不苦。
如果不出满家店那档子事,路家是多么好的日子,儿女双全,儿子是县医院的一把刀,兰花顺利考上大学,毕业也能有一份吃公家饭的好工作,儿不操心女不愁,老俩口清等翘着腿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