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后把您捧在手心里,平日是半点不对您发脾气的,她疼您!如今,老人家年纪大了,天寒地冷,更是虚弱……有什么过错,您多担待。”
“嬷嬷如今身体健朗,实不该助纣为虐。”
“是,太后娘娘有错,奴婢也有错,可太子殿下,您想想,若是太后不用点手段,如何能有今日的天宸?”金镯见他绷着脸不看自己,无奈地闭上嘴巴。
荣之玹自她手上的托盘端过汤药,丝毫不理会金镯的脸色,坐在床沿,舀起一匙药汁,就喂至太后口中……
金镯见他言辞凌厉,喂药却一匙一匙地极有耐心,适才放心,却不敢退下。
一大碗药灌下去,太后又昏睡了半个时辰,方幽幽转醒,睁眼见荣之玹和金镯陪在床榻前,她惊得仓惶坐起,却因气得急,一时间眼前暗黑,整个人又仰在枕头上。
花白的头发,凌乱散了在枕畔,苍老的身躯因过度惊悸而大喘着粗气,愈发显得面目憔悴惨淡,没了人形。
金镯忙给她擦了擦冷汗,安慰地以手帮她梳拢整齐头发,扶着她慢慢靠在自己怀里,“主子放心,太子殿下孝顺着呢,刚才亲自给主子喂得药。”
荣之玹立在床边俯视着她,眼睛冷得如两汪冰潭。“荣焕开的,当真是能起死回生的奇药!”
太后恼恨地涨红了脸,到底是气血不足,那红也不是健康地红润,而是透着一股惨淡骇人的苍冷,“你大可以吧我谋害荣家孙儿的事告诉荣焕,你大可以把荣焕给我开的奇药泼了!咳咳咳……”
金镯忙给她顺气,“主子,殿下不是那种人!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您好好养身子,殿下也退一步……”
“本宫若不退,只怕腥风血雨再持续数十年!”荣之玹将手上的药碗搁在桌上,“既然祖母醒了,就处理一下后宫的事吧。”
太后稳住心神,“就算你不杀哀家,凭哀家这身骨,也活不了多久,那孩子迟早来要哀家的命!”
荣之玹懒得听她这样抱怨,朝殿外道:“德利!”
大总管德利早已在殿外被冻得哆嗦,听到传唤,忙佝偻着脊背进门,小心翼翼地眼皮也没敢抬。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说,他只管朝堂,不理会宫闱女眷是非,此事,还要您亲自裁夺。”
太后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废话少说,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