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柔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想证明自己确实是在做梦,她想把自己从这可怕的梦魇中唤醒过来,然而她却实实在在地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于是连带她的心也疼得跟着身体一同颤栗起来。
青文远参加完一个好朋友的生日宴会回到家里,看到女儿的行李,高兴地大声叫着女儿:“柔柔,回来啦?柔柔……”
见没人答应,青文远酸溜溜的想:“肯定是笠超领她出去吃饭了,唉,姑娘大了,家里是待不住了,心里也没我这个当爸爸的了。”他叹着气,把女儿的行李全都拎起来放到她的房间里,当他开了灯,见女儿居然在她的屋子里。
看到爸爸进到屋里,青柔这才起身坐在了床上,哽咽着叫了一声“爸”。
快二十天没见到女儿了,此时看到她,青文远心中一喜,笑道:“嘿,你在家啊,小柔,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告诉爸爸你到家了,刚才叫你也不答应。哟,柔柔,眼睛怎么啦?又红又肿的,哭啦?”
看到女儿那个样子,青文远大大吃了一惊!
青柔不仅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的情绪也显得很低落。青文远放下东西,快步来到女儿身边,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关切地问:“柔柔,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听爸爸这样问,青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忙把脸扭到一边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青文远撇了一眼被女儿泪水打湿的枕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分,除了笠超那小子,谁还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气成这个样子。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柔柔,笠超怎么没来陪你,你们你们吵架啦?”
话音未落,就见女儿仰头瞪着自己大声喊道:“爸,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一下,青文远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想准是两人吵架了,在怄气呢。唉,年轻人嘛,都这样,一旦好起来恩呀爱的好似一个人;一会儿又恼了,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生啖了对方,像这种事情,青文远见得太多太多了。于是他忙赔着小心哄女儿说:”好好好,不提他,我们不提他,呃,宝贝儿,还没吃饭吧,要不爸爸给你下点面条,知道这两天你要回家,专门给你做了焖肉,爸爸这就给你做去哈。“
青柔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青文远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不忍,柔声劝道:”小柔,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乖哈,爸爸只给你下一两面,挑一块最瘦的肉给你。尝尝哈,这回爸爸做的焖肉烧得又粑又烂,味道好好,你妈都说是我烧得最好的一次,尝一点好吗?“
见女儿没再摇头,青文远便忙到厨房里为她做饭去了
餐桌上,青柔心不在焉,一根一根地挑着面条吃,魂都不晓得游荡到哪里去了,青文远好心疼,便暗暗地责怪起笠超来:“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柔柔刚回来,就把她气成这样,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见她恼成这样过呢,下次见了面,非得好好说说这小子不可。”
青柔只吃了不到一半的面条,就推说吃不下去了,用茶水漱了漱口就回到自己房间里,还关上了门。
青文远也没再劝她,叹了口气,把女儿剩下的面条都吃了。
储颜下班回来,知道青柔回来了,想进屋和她说说话,却被老公一把给拽住了,青文远悄悄跟老婆说:“别去打扰她,和笠超闹矛盾了,正怄气呢,只吃了一点点东西,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明天吧,明天再找机会和她聊聊。”
储颜惊讶道:“什么事情啊,让柔柔这么生气,诶,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这么温顺、文静的一个女孩子,笠超到底做什么了,柔柔才回来呢。”
青文远摊开双手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刚问了柔柔一句,就被她给顶了回来,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吧,别去烦她了。”
储颜气恼道:“笠超看上去不是挺懂事挺聪明的吗,怎么会把柔柔气成这样,连女孩子都不会哄……唉,真是的,好吧,明天一早我还有个手术呢,过会儿我洗洗先睡了,你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唉,这俩孩子,真不叫人省心。”
……
时间对于青柔来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意义,一个晚上她都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她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会儿瑜伽,但是不行,心里还是像针扎似的疼,没过多久,身心不宁的她便感到体内气血翻滚,有一股子像是要走火入魔的味道,青柔只好停了下来,又去练字,她想把自己那颗不安宁的心系在行云流水的笔尖之上,但当她运笔挥毫时,心里、眼里却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的影子,青柔这才感到那彻彻底底地绝望,无处安放自己那颗受伤的、躁动的心,便索性扔掉笔,上床蒙头大睡,这个晚上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梦到笠超跟她说要坐船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一会儿又梦到笠超跑过来紧紧抱住她,亲吻她求她,说自己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一会儿又梦到笠超带着她逃到一个陌生的山洞里,躲避着追捕他俩的人……有时一紧张,青柔就从梦中惊醒过来,身边哪有什么笠超,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长夜和孤寂的月光。青柔便忍不住又伤心落泪,哭累了又迷迷糊糊睡一会儿,就这样醒了哭,哭了睡,度过了一个让她心碎的慢慢长夜。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梦见过洪琳,在青柔的潜意识里,好像这件事根本就和洪琳没有什么关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