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钢刀斜里横出,一刀砍掉了为首的鬼魂脑袋,刀法大开大合,自有一股潇狂之气。
穿月白花氅的少年冲展昭挑衅地一扬眉:“你退步了很多啊,猫儿。”
这说的可真没有道理,四周鬼魂腹诽,方才挥舞巨阙要是他退步后的威力,那那些死在他手里的鬼算什么?废物吗?
展昭却已熟练地温润一笑:“五弟慧眼,展某近来确是疏于练武。”嘴上让步,脚下却是一旋,避过鬼魂的利爪,巨阙横扫,生生拍断了对方手臂。
少年的钢刀在空中划成了一道弧线,挑飞断手鬼魂的头颅。那脑袋在空中骨碌碌飞旋,渐化作黑烟散去。“斩首。”他凝重了脸色,“魂火之于他们,如同心脏之于常人,必须灭了魂火方能将他们消灭。”
展昭点头,手里的巨阙便往魂火所在的地方招呼过去。
逼得鬼魂破口大骂:“你也是鬼,居然帮灵体,还把自家命门说出来——我知道了,好一个狠辣歹毒的奸鬼,竟然想独吞灵体?”
少年哼笑:“五爷不仅要独吞,五爷咬他一口,他还不敢抽手。”
这一鬼一灵体配合起来,一时之间倒稳稳占了上风,刀光交杂剑影,整片战场扑飞着黑浓的鬼气,生生杀得其余鬼魂狼狈逃窜,比文人笔下描绘的讨击匪徒更要威风。
“五爷的刀可还锋利?”少年畅快大笑:“痛快!”
若问他是谁?陷空岛五义士,锦毛鼠白玉堂。
“五弟为何会在此?”展昭知晓白玉堂死在冲霄楼中,如今成鬼并不意外,但是,那也该是徘徊在《三侠五义》之中,而鬼蜮,是现实。
白玉堂瞪他:“还不是怪你。”
“怪我?”
“你说你这只猫儿怎么那么死心眼,五爷死了,那是五爷学艺不精,你心里愧疚什么,还觉得是你的错?这都什么毛病。”
这话一出,展昭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点头绪。
白玉堂确定了他的想法:“你一进来,心里有这么个想法——别管过去现在,总归出现过,我就被扯进这鬼地方了——来来来,现在是五爷当你的苦主,跟五爷打上一场,赢了输了,都算你过关。”
锦毛鼠对御猫称兄道弟,并不妨碍他心里还记挂着要赢这猫儿一次。
展昭对此并不担心,他深谙白玉堂的性格,只将林稚水做过的事情一说,再道出少年如今困境,便让急公好义的锦毛鼠拉着他纵身向前,“这事你为何不早说,走走走,此等义士,绝不能让他折在鬼魅伎俩中。”
白玉堂如今是鬼物,进入鬼蜮后如鱼得水,此地不对他设防,再兼脑子里被塞入不少信息,带着展昭如逛自家后花园,熟门熟路地绕过不少大鬼的地盘,每每见到落单的鬼物,在他们嚎一嗓子这里有灵体前,飞蝗石眼疾手快射出,击熄了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