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感慨:“林兄弟又有进步了。”
林稚水淡淡道:“景情相融罢了。”
他垂首,又开始写新的文章。
已经不满足是祭文了,还写了不少故事,有安抚灵魂的,有死者复生的,可见司马昭之心。
然而,不论他怎么写,都不见生效。
其余人想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万一就有用了呢?
写了整整一晚上,没有一张是有用的,唯一的收获就是基本可以确定,林稚水的文章能稳定在四尺一到四尺五之间了。
林稚水低垂着眼睑坐在那儿,手掌握了松,松了握,好半晌才下定决心,提笔写了新的文章。
这是一篇没有任何灵气的祭文。同样的,也没有异像,普普通通摆在那儿,可要说完全没有文采,那就是瞎说了。
——只因这一篇祭文,并非是林稚水原作,是他仿了著名诗人、散文家袁枚的《祭妹文》所写。
他拿出玉玺,阳光自两扇窗中间缝隙透进来,把精魄照得明澈璀璨。
天地间的灵气被玉玺引动,汇聚在玺底大字上,不轻不重地往纸上一盖,强行引了灵气进那一篇祭文里,灵气攀升,从无到有,从一尺,级级攀升,比风车儿还跑得快,直到五尺灵气时,才逐渐慢了步伐,两三息涨一尺,到五六息涨一尺,再到十几息……
林稚水耐心的等,等它涨成八尺三,才到了停下来的地步。祭文上的字,个个墨色饱满,突起得仿佛快要爆炸了。
然而,依然没有林稚水想要的动静。
他沉默了一会儿,意兴阑珊地扔掉笔,整晚没睡,再加上透支精气,眼皮越来越重,直接窝在大椅子里,沉沉地睡过去。
屋顶传来轻微瓦动声,并没有吵醒又困又累的少年。
*
李路行浑浑噩噩地坐在栏杆上,结了血痂的额头抵着红漆柱子,身上虽不是粗布麻服,却也极为朴素。身后堂屋摆了一张供桌,点燃的白蜡烛令端着托盘的表哥后背寒毛直竖。
“行弟,喝口粥吧。”
李路行恹恹地:“喝不下。”
“去床上歇一歇?”
“睡不着。”
李路行闷声:“我害死了人,哪里还能睡得着觉。”
那也太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