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飞花中用了妖酒与语言的力量唤回了樱花妖的神志,现在狂风平静了下来,他随意地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迹,习惯似地舔了一下指尖,眼神冷淡而疏离,回首看到他们时才笑起来,关切地问,“没事吧,沙罗小姐。”
贺茂沙罗磕碰地说,“没、没事……”
樱花妖醒来后记起了自己所做的事,也得知了盼望的恋人要迎娶公卿家的姬君,日日以泪洗面,不过在某日安倍晴明又造访后山时,青年庭院前的樱树已经不见了,只余有一支开得正好的樱枝斜放在廊中,粉白的片瓣在廊道上漫然滚动,维持了一个春季。
同样的,在这一个春季里,安倍晴明每次到来,几乎都能看到贺茂沙罗的身影。
“朝义阁下,您是怎么让樱花妖放下这段恋情,愿意离去的呢?”少女问。
“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失礼,”青年半垂着眼笑着回答她,“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狠心斥责了她一顿,毕竟只要陷入到了一段恋情中,无论是人还是妖怪,往往都需要他人的提醒,才能重新换一个方向看待这段恋情。”
“您的想法和见底总是十分有趣啊。”少女感叹着,目露欣赏与某种纯然的明光。
坐在一旁的阴阳师看着她明亮的眼神,觉得对方的双眸就像是能映照出自己模样的镜子,缓缓偏头,看向了樱树原本存在的方向。
……
九十九朝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大阴阳师回答:“我告诉了她一件小事。”
……
青年也有极少数不在后山的时候。
不过安倍晴明那时还没有空跑过后山的机会,因为贺茂朝义总会让一些小妖怪在他想登上后山时,送来自己何时才归还的消息,可以说是十分周到。
所以当安倍晴明又一次看到身着水干的少女要偷溜出家门,便上前提醒了一声。
“咦,竟然不在吗?”
“是,今天一早我收到了式神的来信,都是小妖怪,想来应该进不了贺茂家的结界,所以你应该没有收到这样的信息。”
贺茂沙罗露出失望和困惑的神色,她自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一个目盲的人会四处游走。
多次相处,她也仍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
贺茂朝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