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桁这辈子从未有过自责,此刻却有些不大舒服。
他朝着耳房看了一眼,“病了为何不直接请大夫过来。”
既然都病了还不快些请大夫,又转回西院做什么,耽搁时间不说,今儿外边并不暖和,指不定又要冻着。
“这...”徐嬷嬷顿了顿才低声道,“小夫人说怕主院沾了她的病气,怕过给世子...”
心口猛地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把。
姬桁突然想起陆云灏那日的话,他说你为何事事要寻个缘由,为何要将人人看作不怀好意。
姬桁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对。
人性本恶。
但此刻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习惯从最坏的处境去看事情,习惯带着恶意去评判所有人的想法。
如今他惯用的想法却又一次误会了灵鹫。
姬桁突然有些茫然,许久后才张了张嘴,“她现在如何了。”
“刚刚用了药已经睡了,不过...烧还没退。”
姬桁深吸了一口气,心口有种说不出的苦与涩,恍惚间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灵鹫靠在膝旁消瘦的肩膀。
“我过去看看她。”
*
灵鹫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经冻,才不过一个晚上,早晨起来头晕目眩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起身后发现姬桁已经走了,有些失望,但转念便想着不能把病气过给姬桁,于是又忍着浑身酸痛回到了西院。
一回去就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等大夫过来,开了药又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总觉得周遭安静的不像话,姬府东苑的丫头们胆子小话不多,但是她院中的丫头们这些日子胆子渐渐大了,惯不会如此安静。
她睡得不安稳,也不知道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现实,只觉得不太对劲,等终于豁然间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姬桁。
灵鹫怔怔的看着姬桁心道,如今她躺在西院的床榻上,所以理当不是梦。
但姬桁又怎么会出现在西院。
所以她又应当是在做梦。
这还是姬桁自灵鹫进府那一日后第一次来西院,院内叽叽喳喳的丫头们在看见姬桁后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