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服务局和不少基层负责人之间,就因为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关系紧张。
由此产生的矛盾和冲突比各个单位硬性摊派国库券还严重。
过去再老实能干的基层干部一旦被点名要求带头,就都成了敢掀桌子的怒目金刚。
而过去下基层一直被奉若上宾的服务局干部们,无不遭受冷遇白眼,被视为要砸人饭碗的酷吏。
瞧瞧,国家求着个人去发财,给出了相当的优惠和扶植条件,都没人爱去。
奇怪不奇怪?
于是没办法,碍于推行艰难,底下的这些人大有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趋势。
服务局只好进一步放开承包条件,也允许基层职工毛遂自荐来承包小店。
原有负责人,如实在不愿尝试的,可另行安置岗位。
这下可倒好,基层职工倒有不少人愿意试试。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安分的投机分子,笃定国家不可能真让店黄了。
一琢磨虽说自负盈亏,可自己花的是国家的钱,头上还有公职呢,没什么实质风险。
能混个经理当干嘛不干?
那就阎王爷玩小鬼儿,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还有一些是只想好好做事的正牌人,不会也不屑拍马屁。
这类人有点能力,早对店里人浮于事意见大了,早就盼着自力更生,翻身农奴把歌唱。
甚至还有一些是受基层员工推举的老实人。
大家只不过是对原有经理怨气太大,盼着能随便有个人把原领导换掉罢了。
谁当头儿都比过去强。
不用说,这样一来,就成了破局的关键。
各个小店的原有负责人看到自己面临着要被取代的局面,难免阵脚大乱啊。
于是勉为其难的有之,灰心丧气决定让贤的有之,改旗易帜顺应大势的有之,跟服务局摆功劳讲条件的有之,甚至用匿名信报复领导的有之。
最终,承包制就在这样的乱糟糟的环境里,在各色人等不同的反应里,艰难的启动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