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叫自己放心的消息,放下心神的从安又觉着有些困倦,只是才入梦没多久,便又闻见了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隐约间,似乎还有人在呼唤着什么,可是细听之下又什么都听不真切。
【入梦多年,何时转醒?】
这句话突兀的在从安脑海中炸响,惊得从安猛地睁眼,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眼前还是那熟悉的古香古色的床铺,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只是——
姜院卿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突然醒来之人,就连一直拉着她的手的萧允辰也慌了神,立即将慌乱的目光投到姜院卿身上。
姜院卿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从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金针在姜院卿指尖飞舞而后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短暂的失神后,从安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这是她唯一能动的地方。
她听见这两个人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心中的困惑更浓,近日来,每到下午,她总是困倦,一睡便会睡到天黑,原来是这个缘故吗?
“皇上放心,许是娘娘梦魇了。”
从安听见姜院卿低声道了句。
她倒是难得的冷静,既没有努力尝试和自己的身体建立联系,也没有睁开眼睛传递自己已经清醒的信号,只是这么闭着眼睛,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是好兆头吗?”萧允辰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这是从安甚少接触过的一面。
姜院卿却没有回话,似乎只是在思考,似乎又是在为难,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臣不知。”
若是换做旁的太医,只怕如今已经在黄泉路上。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这么个大夫只怕也早就被主人家给打出去。
但听了她这无力的三个字后,萧允辰却只是收紧了握住从安爪子的手。
“皇上,娘娘醒来后也是会感觉到痛的。”姜院卿低声提醒了句,萧允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替从安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爪子。
从安只觉着心里暖洋洋的,虽不知究竟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个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确确实实将一腔真心给了自己。
不过,还是觉着他欠收拾。
若是真心喜欢,为何又要一直猜忌甚至冷眼相待?
从安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干躺着不知过了多久,知觉才又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被萧允辰握着的那只手,隐隐的有些发痛,口中也泛起浓郁的苦涩。
有一个较轻的的脚步声离去,许是姜院卿。
许久,那双手才放开自己,从安只觉着额头上印上了两片炙热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