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知甩开了老师傅的手,说:“这就是你顾怀瑾来搞破坏的理由?”
“你现在已经不是总工程师了,没资格再管工程的事。”
其他的两个年轻的工程师也来了,取笑地说:“别闹事了,小心这辈子都离不开牛棚。”
“你们几个,还愣着看啥,快动起来干活,引好水好收工!”
孙翔年纪轻,气势也最盛。他把顾怀瑾拉到了后头,说:“你懂什么,跑来指手画脚。这座山的水源最丰厚,灌溉也方便,适合开采,能节约很多不必要的浪费资金。”
顾怀瑾看着这个小弟子,虽然他的年纪最轻,但进步最快,学问也做得好。
他脖子涨红了,掏出自己的小册子说:“上面都是我测量的过程,记得很清楚。”
“你自己看,看完了还要炸,当我从来没收过这个徒弟!”
孙翔不咸不淡地翻了几页,没有一点兴趣地把小册子扔给别人看。
他们的心思早就不在跟顾怀瑾争辩上了,他们只想早点完成任务,竣工回家。
其中一个嘲笑地说:“你不仅老糊涂了,还胆小如鼠!”
“你要是怕死,立马就下山,保证伤不了你一根寒毛。”
胡先知没有说话。
他拿着师傅的小册子,却是沉默地看了起来。他的数学底子不算扎实,这堆数据草草看过去,却是吸住了他的目光。他开始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他不愿相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个工程就无异于一道火辣辣的耳光甩在脸上,否定了他们这些日子所有的心血,也连带着否定了他们整个人。
堂堂一个工程师,竟然犯如此低劣的错误!
胡先知弱弱地说:“保守起见,先把爆破工作停一停吧……”
“老师毕竟是老师,他的话还是要听听的。”
胡先知的话,遭来了孙翔和王洋激烈的反对,他们吩咐工人继续埋炸.药。
胡先知没有决定的权利,因为孙翔才是总工程师。
在一旁喘气的贺松柏,见这些文化人叨叨絮絮磨嘴皮子说个不停,他冲上去拆掉了炸.药,一股脑地扔进水里。扑咚扑咚地溅起水花。
这个动作激怒了很多人,这些炸.药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么一扔几十张大团结跟扔水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