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到了赵文烈的临时老营里,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倒在马下,晕睡过去,沉沉不醒,一睡就是三天,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茫然无措,竟不知道身在何处,当看到红木雕花金饰玉纹的拔步床顶时,猛的清醒过来,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跑去,外间两个伏侍的婢女,听到声音,急忙出来,惶惶叫道:“大王,大王。”
赵榛推开人到了门外,四下看看,却是又在何士良的庄子里了,他辩了辩了方向,就向门外而去,正向前走,几个人就从对面过来,当先一个老人,面似银盆,面如满月,颌下一部长髯,半白半黑,飘洒胸前,发如墨峰,新撒山头雪,眉若银丝,垂落九秋霜,好一幅神彩奕奕威风赫赫的样子。
老人一眼看到赵榛,急叫道:“皇侄!”快走几步过去,一把抱住了赵榛,赵榛有些哽咽的道:“皇叔!”来人正是大宋魏王赵叔向。
“皇侄却去休息,暂不可轻动。”赵叔向一边说一边推着赵榛向回走去,赵榛急切的道:“皇叔,您在庄中可见到我四姐姐了?”
赵叔向就是一滞,沉声道:“皇侄,我也听说茂德帝姬就与你在一起,又问了马扩,知道人在庄子里,可是进庄之后,我们四下寻找,却全无踪迹,文烈又派人在庄子边上找了两天,一样没有动静……。”
赵榛脸上的肌肉巨烈跳动几下,惨笑道:“不错,我们哪里去找得到她啊。”
赵叔向还以为他不满,刚要再解释,赵榛就道:“皇叔不知,当日我在树林之中遇袭,曾有人飞刀示警,而用得刀,就是我给我四姐防身的短刀。”
赵叔向一惊,随后长叹道:“既然得了这刀的人还能向你示警,那他应该就没有伤茂德帝姬,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慢慢寻找就是了。”
赵榛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微微点头,心中暗道:“四姐还带着我的给她的手诏,若是落在了赵构手上,只怕性命就没了,也不会有人用飞刀来救我,看来带走四姐的人,应该还没有什么恶意,只能是日后慢慢寻找了。”
这个时候,马扩过来给赵榛见礼,赵榛眼看他浑身是伤,不由得心疼莫名,就把马扩给扶了起来,道:“子充,前日若非你用力,我这里早就死了!”
马扩轻叹一声,道:“马扩未能护住大王,罪莫大焉啊。”
赵榛惨笑道:“子充早就告诉过我,何士良有异,都是我咎由自取,哪里怪得了别人啊。”随后又关切的道:“闻统制现在如何?”
赵文烈在一旁接口道:“信王放心,闻统制只是脱了力,倒没有受伤,休息了两天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只是郎中吩咐,多睡少动,所以这会已经睡下了,才没有过来探望您的。”
赵榛这才放心,若是闻达也死了,那他这次的损失就太大了,他心气一落,不由得疲惫感涌了上来,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是才离东京不久,旧日养尊处优的底子还在,不是那在北地放马牧牛,被风霜欺凌过的,身子就一晃,向前倒去,赵叔向抢先一步抱住,摇头道:“你这身子,如何能行得事啊,却先去歇息,我让人请了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赵榛这会也争不得,于是就由赵叔向扶着,回到屋里,那两个婢女担惊害怕的站在那里,赵叔向淡淡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赵文烈眼中寒芒一动,冷声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让大王一个人出去,是想死吗?”
赵文烈他们进入何进庄之后,把所有男人都以附逆罪给宰了,女的也被凌辱死了一大半,这会庄里所有人都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两个婢女听到赵文烈的呵斥,不由得都吓得瘫倒在地,连连叩头,马扩看着不忍,道:“世子,就饶过她们吧。”
赵叔向也不想再为这点小事杀人,于是道;“好了,一人下去领十鞭子,然后好生服侍,再有错漏,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