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爱莲也是被吊高了胃口,不得不自己走上前来,故作娇声:“陈至美,一簪之情,要不要本姑娘请你吃杯茶?”说着,眉眼一低,眸光仿如梭子,却是打在葛青章的脸上。
葛青章记得,锦棠偶尔会唤陈淮安一声至美,所以,至美二字,是陈淮安的字。
不过,锦棠方才交待过,说黄爱莲这女子是个能量极大的,而且极为危险,自己要套她些话儿,也叫他不必大惊不怪。
葛青章受不了黄爱莲这暖昧的目光,明显的咳了一声,起身便走。
锦棠站了起来,笑着说:“原来是黄姑娘,一簪之情,怎好劳你请小生吃茶?”
黄爱莲仔细去看,这少年没有生喉结的迹象,果然是个女子。
也不知这皮囊俏美的娇姑娘,是生了什么样的心,居然想要逗弄她。这小姑娘,妩媚中带着些英姿,有少女的柔软,也有少年的洒脱,姿色绝姝,便性子,也有趣的紧,生生就勾起了她的好奇之心。
坐到锦棠对面,她道:“那我就讨杯陈公子的茶吃?”
锦棠于是侧首,高声唤道:“表哥,把我的冰糖红茶端来,给黄姑娘吃。”
冰糖红茶,其实也是客栈里送的,凉州人所吃的,最便宜的茶,一个铜板一大碗。不过,锦棠可没想着给黄爱莲好茶吃,她得银子,得用在别的地方。
葛青章依旧朴衣素衫,瘦高高的男子,举止仿似行云流水,端了茶出来,给黄爱莲一盏,再一盏递给锦棠时,垂眸盯着她看了许久,待锦棠抬起头来,却是轻轻别过了眼。
黄爱莲端起茶杯来,倒是吃的很滋润:“粗茶淡饭,似乎也格外有它的味道。”
锦棠道:“至美也深深觉得。”
黄爱莲垂眸一笑,转着口气问道:“至美与表哥是何方人氏,你家表哥可也姓陈?”
葛青章此时手持一卷手,双膝摆开,就在客房门上坐着呢。
他不比锦棠是假读书,此时客栈中人来人往,坐在门前,埋首书中,是种任日月星移,我自岿然不动的镇定与从容。
锦棠只看黄爱莲的眼神,明白了,她是叫黄爱莲给看穿了。不过,黄爱莲又对葛青章发生了兴趣,之所以坐在此,醉瓮之意不在酒,是想跟葛青章套套近乎儿。
她笑着说道:“我家表哥姓葛,咱们都是秦州渭河县人氏。”
黄爱莲眉头轻挑了挑,再是轻轻一声哦,又道:“他可是叫葛青章?”
因为她这一句,锦棠倒是愣了愣,不过,也道:“是。”
黄爱莲别有深意的扭过头去,深深看了葛青章一眼,唇角微微一抽:“原来竟是他,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