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怎么样了?怎么样了?”钟离皓的母亲跟没看到钟离承年似的,招呼也没打,直接抓着钟离厚学喊叫着。
“你闭嘴,也不怕人笑话?怎么样了?你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钟离厚学一连串的质问,反应了他此时的心情有多差。
听了钟离厚学的话,钟离皓母亲反射性地想反击,但随即,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面的是钟离厚学,这算时间以来,他已经对自己很不满意了,连着多日不回家,她现在有些怕,要是这个家再发生点什么,他是否真的要再也不回家了。
钟离皓母亲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一脸委屈地看着钟离厚学。现在,多看她一眼,钟离厚学都会感觉从心底里往外地厌恶,是真的一点儿都包容不了的那种排斥。
钟离厚学一使劲,甩开了老婆抓着他的胳膊,然后,一扭头,朝着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坐在一边的钟离承年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
管家扶了他一把,两个人朝着一边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钟离皓母亲失魂落魄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她低着头,披散下来的头发将她所有的表情和眼神,遮了个严实,没人能看到她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总算打开了,钟离厚学小跑着赶过来。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告诉他,患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会晚些才能醒过来。
不过,整个后背、大腿及上臂,都会留下瘢痕。也就是说,钟离安怡如果以后不做植皮手术修复的话,永远也穿不了露背装了。
医生的话,让本已经平复下情绪的钟离皓的母亲,心突然就坠入了冰窖。那么注重自己样貌的钟离安怡,要是知道这样的结果,能接受吗?
要是接受不了,她是不是会很上这个造成她如此境遇的母亲?钟离皓母亲有些不敢想,她的身边,现在就剩下这个女儿了,要是再恨上了她,她还有活路吗?
钟离安怡被医生和钟离厚学推去了病房,钟离皓母亲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一片空白的大脑里,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提醒她可以去病房了,钟离安怡在病房里的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钟离皓母亲才扶着椅背,勉强地站起身,然后才扶着走廊的墙,慢慢地往钟离安怡的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钟离安怡果然还没有想过来,钟离厚学和钟离承年分别坐在病床的两边,钟离皓的母亲站在病房门口,里面的两个人连抬头看一眼她都没有,就像不知道她这个大活人进来似的。
此时,她才知道,一个多余的人是什么感受。
钟离皓的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里的酸楚,抬起脚,朝着钟离厚学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苍白小脸的钟离安怡,她心疼极了。
医生来到病房,仔细看过钟离安怡的情况,又叮嘱护士该注意些什么,跟钟离承年和钟离厚学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好好看着吧,出院后,还是搬回老宅跟我住吧。”说完,钟离承年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领着管家出了病房。
钟离安怡都是外伤,没有大危险,但等她醒过来,知道自己后背已经面目全非,一定不会轻作,钟离承年不想再听他们闹腾,他也经不起折腾了。
病房里安静极了,从头至尾,钟离厚学都没问过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看老婆一眼,就好像曾经的那些感情,都是演戏一样,戏结束了,人也就散了。
天慢慢地黑下来,钟离厚学是从公司赶过来的,一下午留下的工作,他没做任何安排,跟在身边的秘书是新提拔的,对工作还不能独当一面,遇到事情都要请示。
钟离厚学要回公司了,他看向留在病房里照顾钟离安怡的护士一眼,又再三叮嘱她一定照顾好钟离安怡,并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直接离开了,全程,跟老婆零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