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断骨、腐肉脓液,肆意横流。
通道口瘫坐着一半身骷髅、半身残破血肉,生死不明的“人”。
他怀中搂着一脑壳破损,全身一滴污渍也未沾染到的女尸。
在他身后是幽幽的通道,一个缺腿少头的骷髅酸与以趴卧的姿势半身倒在通道口。
他血肉模糊的右手抓在骷髅酸与的足尾上,陷骨三分,死死拉拽的动作,就算空间凝固,也似乎能看出他最后的倔强。
他本就俊美的右边侧脸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配合失去脸皮的左脸,显得狰狞,如鬼蜮里的魑魅魍魉。
他紧闭双眼,生气全无。
稍许,一道轻咳传出。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右胸有了缓慢的起伏。
一道暗影半空落下,一双船蹬履模糊出现在他眼前,他听到来人嘀咕的声音,恨不得挣扎起身。
“勇士,我敬你。你怀中女子是你挚爱吗?我有方法保她肉身不腐,至于能不能复活,看她的造化。我欣赏你,跟我,保你荣华富贵,万世享用不尽。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好,以你这尊容,世人难容,忘记过去吧,从此我赐予你守墓人夜枭的威名。”
……
墓中洞开化尸池的墓室中。
一名花甲老人,花白头发稀松。
他戴着挂耳绳,眼镜早已不知去向。
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身污秽,左脸肿胀,血水顺着嘴角成涎滑落。
他吸了吸鼻,喘息的声音渐渐浓重,继而风箱拉伸一般捏着嗓子喘粗气。
“求求你,药,给我药。”张志和抱着喉咙,声音嘶哑,脸上显出酱紫,连滚带爬抱住一条脚踏船蹬履的腿。
一着浅黄银泥云披、持五色罗小扇的女子坐在一个骷髅酸与肩头,细细敲掉一尊琥珀女俑的外裹物,扭头怒喝一声“大胆,退下。”
“小琉,这是客人,休得无礼。”赵猛右手拇指、食指捏住沙丁胺醇气雾剂,凑在眼前晃了晃,好奇地轻轻一按,一道喷雾滋滋响,惊得他差点拔剑。
“这是何物?”赵猛举着喷雾剂在张志和眼前缓缓移动,嘴角一抹温暖的笑意,那血色渐虚的脸上尽是嘲弄。
“药,药,赫赫赫……”张志和的视线顺着喷雾剂的移动而移动,伸掌成托,虚接道:“求你给我,这是治哮喘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