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嗤笑一声:“当年要不是生了你下来,你母亲也不会跟那该死的会计跑了!呵呵,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连你也看不起我啊,看不起我啊!你也是!那个臭婊子也是!你身上也流着那个女人肮脏的血!”
“……”
“嗝……早知道不把你生下来就好了……当年老子就应该把你射在墙上……”
“……”
“千惠啊,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谷野父亲醉得差不多了,骂着骂着,力气也耗了不少,歪倒在榻榻米上,闭上眼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是醉话,还是有意为之。
去死。
去死好了。
去死去死好了。
去死好吗?
求你了。
去死吧。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谷野千惠眼前红黑眼色愈发深沉,她已经看不清这个房间,看不清眼前的污垢,看不清父亲的脸。好不容易将地面的烟灰缸、啤酒瓶与洒落的烟灰,一点一点用手收拾得差不多,谷野千惠抬起头,微微笑道:“没有的事,父亲大人。”
“呼……呼……呼……”
没有人回答谷野千惠。
烟雾缭绕、酒气熏天的客厅里,回答千惠的,只剩下那沉重的呼噜声。
“没有的事……”
谷野千惠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走进厨房,颤着手拧开手龙头,任由清水冲刷着手上的污垢。在昏暗的灯光下,谷野千惠木然看着从指缝间淌过的水花,在此刻她的眼中,流过指尖的水像是变成了血的颜色,浓稠而腥臭。
她忽然抓起一边的钢丝球,用力搓着双手,嘴里机械般地嘟囔着: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