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一开始觉得有些陌生,但就像是他能凭借一个眼神,就认出来人。
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神态,每一点动作,每一个目光都是属于荀南河的。连训斥人时候微微皱眉的模样,想笑的时候眼里先含笑唇角却想压下去的别扭模样,都让他有时候觉得南河旧日的脸是和如今重叠在一起的。
这张脸和荀南河以前,确实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但她以前生的淡漠庄正,眉眼直窄,有股书卷气,而这张脸眉眼都更圆润贵气,矜雅畅达,更有为王的气度。
不过他也认为,是荀南河到这个位置上,不得不以晋王的角度来思考,所以气度也才改变了。
听说这个小晋王有一同胎胞兄,相貌几乎相差无几,但他觉得必定还是绝不一样的。
辛翳瞧着她,越看越觉得胳膊上躺的人完全并不陌生,就是他的先生。
别说换个小十岁的男人。
就是随便变成了什么人,只要他能对上眼,只要她不忘了他。他都一定能认出来。
但他温存劲儿还没起来,就先感觉……胳膊麻了。
她脑袋里真是装的都是阴谋诡计啊,怎么这么沉。
这个举动一点都不浪漫,反而很痛苦啊!
辛翳动了动胳膊,就麻的龇牙咧嘴了,他本想还硬挺着坚持一会儿,但谁知道荀南河会不会睡到第二天早晨,到时候他这条胳膊不都要废了。
他小心翼翼的搬着她脑袋,把自己胳膊撤出来。
荀南河睡得极死,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她魂魄都回原处那个军营里的寐夫人身上了。
但不论怎样,也不能让她睡在这儿。
辛翳甩了好半天胳膊,又捏又揉,才缓过劲儿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了。
他抱的小心极了,在此之前,他只在荀南河病逝之后抱过她一回,那时候,她轻的他胳膊打颤。
但这时候的南河也没比那时候重太多,就算重好像也是衣裳的重量。劳心劳力的人,能胖到哪儿去。
他心底暗叹一口气,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一身礼服这么睡着,翻身都翻不动,辛翳也没那么没良心,还是给她解了衣服。
不过,他给她留了两层中单,否则人人都知道楚王晋王在一块儿,第二天发现晋王被扒的只剩底裤了,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瞧他呢。
一脱了礼服,她就显得瘦小了,南河似乎也冷了,身子一蜷。
辛翳给她把薄被拿过来,拽了一下她的手:“别抱着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