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倚着车壁沉思着,南河开口道:“这些都只是一小方面,以后我一定都与你说。可能我的能力不再能够教你了,但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告诉你。时间还长,慢慢与你说,都来得及。”
辛翳猛地回过神来,转脸望向她,震在原地好久,才低声说:“这是先生第一次与我说……时间还长。”
南河微微一愣:“啊……”
她这才意识到,对于一个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开的半大少年来说,她当初那些随时准备离开般的口气,到底会多让他不安。
南河:“嗯。真的,以后时间还长。不要担心。”
辛翳瞳孔像是夜里微光下的玛瑙,那充斥的情绪更使得他眼底更清澈,他半晌才笑了:“就让你再骗我一回。你现在也是知道我好骗了。”
南河声音卡壳了一下:“我没骗你……以后更不可能。”
南河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明明没那么混蛋,但为什么就在辛翳的反衬之下,她简直就像是个应该被鞭尸的渣男……
但辛翳心头轻松了不少,笑道:“不过你身为晋王,这是不是也到了被逼婚的时候。我可听说过,小晋王与秦国的蓝田君,一见如故,谈婚论嫁。”
南河睁大眼睛:“你难道连蓝田君的醋都吃。她可是女子!”
辛翳才不肯承认这是吃醋,他故意道:“先生不是男子么?谁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
南河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晋国本来就是个需要邦交的国家,先生这后位空着,不知道多少人在给你张罗着联姻。”
南河气道:“你是因为我之前催你,你生了我的气,转头要来催我了?”
辛翳忍不住笑:“可没人能催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楚王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而且还喜欢男人,怕是先生跟我楚联盟,名声再被带跑了。”
南河:“我名声不早已被带跑了么。已经被编排君臣苟且多少年了。我还能怎么着。”
辛翳惊道:“先生知道那些传言!”
南河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被堵住了耳朵,各国都在说,境内也有人说,甚至小氏族都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说我如何如何。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辛翳:“那、那先生也没想过解释。”
南河:“我解释,旁人信么?再说了,你那般粘人,我解释的清楚么。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说去就是了,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辛翳抱着胳膊,没说话。
南河嗅了嗅,才看见桌案另一边,车内地板上挖了个方洞,里头摆着青铜甗,下头还有小火煨着,似乎是煮着吃食。她拿起桌子上的耳杯而长柄匕,青铜甗下头的小炭火已经灭的差不多,里头煮的好像是豆粥,盖子边缘已经泛起了沫子,她拿桌案上的棉布垫着手,揭开了盖子,里头豆粥粘稠软糯,鼓着沸腾的小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