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躬身道:“妾不敢……”
景斯:“此月,那位即将下葬。夫人能不能活到那天还不一定呢。”
她……她还没下葬?
哦对士大夫三月葬,国君四月葬,现在还只是在三月下旬。
被景斯用这样的狠话威胁,她确实心里一颤。不过……其实她死不死,景斯犯不着来这样说一番话,他之所以开口,怕是真的心中不平。
他视辛翳为子,不好去说辛翳,但又实在看不惯她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寐夫人顶着荀君的脸在宫中行走,才忍不住激愤说出这种话来啊。
要南河就只是寐夫人,听见这话估计两股战战怕得要死。
但这会儿,她感觉是景斯这个并没和她说过太多话的老奴,为了她说出这种话,竟然心底一暖。
南河强忍着才没有在景斯面前莞尔,一行礼,转过身从台阶上提裙下去了。
走到宫墙外,就看到她来时乘坐的车马旁,重皎正不安的走动着,巫宫离辛翳居住的主宫不远,他应该来得很快。重皎一抬头看见她,松了一口气:“先、寐夫人——”
南河瞪了他一眼,走到台阶下头,重皎才靠近她,道:“他没对你怎样?”
南河:“……没有。就是有点凶,但也没有说要杀我的意思。”
重皎也有些疑惑了。
南河:“你还是别与他说什么要我留命的事情了。你说了更容易让他生疑。再说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下定决心要杀谁,天底下没人拦得住。要是这个身子被杀了……那也没什么的。”
重皎大惊:“要是死了……您还再有办法回来么!对,先生还未下葬,能不能借尸还魂……”
南河:“借什么借,我都死了一个月了,就是借,那还有法看么?再说我也做不到。大不了就……不回来了。我本来也不打算回来的。再说见了他,我也没有什么不安心的。”
重皎急的都要原地蹦跶了,一身的贝壳银饰五金元件叮当作响,压低声音:“不行!先生怎么能放心,大楚周围虎狼环伺,之前您不也说大楚境内虽然一时平静,但往后也会危机重重……”
南河:是个封建国家都有解决不了的一大堆问题,我还能当保姆当个几百年么?
重皎着急拽住她袖子:“您不能走。您怎么来的,要不我也能帮忙想想办法?”
南河叹气:“这事儿你也帮不上忙,别着急了。能不死我肯定不愿意死。”
她肚子里憋了不知道多少问题要问领导,谁知道他竟然又是装死这么多天,南河心里也着急。
她道:“重皎,你别着急。你相信我就是了。”
重皎半晌才道:“好……”
南河想了想又道:“你也别再来找我了。申氏和你曾有渊源,你总是与我来往,他怕是会对你更不信任。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别因为这点事生了嫌隙。若是真的有急事,我会托人找你去的。”
重皎有些着急,张了张嘴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