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没坐相,想枕南河的小肚子,但又不愿意起来,声音含混道:“越国那头没到时候,我心里有数。但北边变数太大,我心里没谱,估计到时候也可能多线开战,叫着他一块儿去。”
南河:“嗯行吧。东西收拾好了?少带点衣服。天也冷,别骑马了,与我一同乘车。”
辛翳:“我也不傻,本来就不打算骑马。衣服——多带也是因为北边冷,而且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万一换季了呢,万一春暖花开,我要在阵前讲话,要有那场面穿的衣裳。”
南河知道他就这点爱好,也不多说,反正是景斯当老妈子,她又不给收拾。
辛翳拽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了,这会儿人能滚到她膝头,脑袋枕着她肚子了。
他粘人也不是这一天两天。更主要是南河也有点想粘他。
辛翳似乎憋着话,南河没在意他脸上的神色,伸手去拿桌案上的牍板,她一前倾身子,辛翳忍不住赞叹:“这衣裳挺好的,你也没多大,怎么穿上衣服就前头松松垮垮的显得特别像个女人了。”
南河差点一牍板下去把他劈死。
他捂脸想躲:“哎哟,我喜欢的啊,那配你,你瘦成这样要是长俩大面团子那合适么?”
南河毫不留情的动手了。
他叫唤了两声,又瞧不出这几日忧心发怒的模样,抱着南河的腰缩着腿叫的跟鹅似的。
好一会儿,他才抻平了身子,捂着脖子,又好笑又喘气,南河倒也不是真气,他笑意收了几分,道:“到了大梁,你别走,别离开我。”
南河:“什么?”
辛翳:“我看到你抹眼睛了。看她给你回信的时候。我知道你,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大梁离晋国不远,你别走。”
南河:“我不会走的。而且,我……那也是因为她信中的内容。她要我……不要再回信,也不要再联系她。而且晋国送采礼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嫁娶的国书也在其中……她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
辛翳垂下眼去,伸手抚了抚南河的手腕。
南河:“我就是希望你能安心。”
辛翳拽住她手腕,轻轻咬了一口:“你随我去大梁,我面对赵国,就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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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齐国半岛。
宫中雪厚风停,走在廊下的宫人只要跺跺脚,屋檐便往下掉雪。但齐宫内的宫人连脚步声都不敢作响,更遑论跺脚,所有人穿着厚厚的棉袜,低头躬身走着。
远远地,看见一黄裙红衣女子大步走来,瘦弱娇艳,人像一株秋海棠,腰间组玉鸣响,后腰绶带缀着镂空铜球,走起路来带风带响,宫人听声避让,她听见屋里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叫,立刻加快脚步,朝主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