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接收到这条消息,也噎了噎。
……这个晋王倒是知道给先生铺路,怕先生嫁去受了委屈。
可这不论哪个,都是先生啊!
他难不成还要把寐夫人藏起来?
明明他谁都没对不起,竟然还要跟偷情似的偷偷摸摸!
辛翳大概因为没有在当场接到文书时就表态,也没说要驱逐寐夫人,舒显然有些恼火,似乎还拦着南河往他这边来走动。
辛翳心道:你拦也没有用,先生在夜里不一样要来找我么?
他纵然知道自己使出手段是能逼晋国将南河嫁过来,但这晋王也算是日后的大舅子,算得上是一家人,还是先别得罪,想个办法解决的好……
但夜里醒来的南河,哪里知道自己的婚事还能让她自己可能被驱逐出宫。
她本来在船上时与辛翳住在一处——那是因为船上住处不够不得不为之。等后来进驻大梁,宫中女子多遣散,虽然檀宫烧了小半,但住处也够,寐夫人按规矩自然要和楚王各分居所。
但没想到等大梁下了大雪开始冷起来之后,大梁宫内赶紧用毛毡盖住门窗,烧小炉与地龙,不计成本的造出几件暖阁来。但晋王那边要住,楚王这边也要注意,辛翳自己也就分到一间暖阁,他就顺理成章的说怕自家夫人冻着,让寐夫人搬来居住。
南河真是白天在东宫,晚上在西宫,倒是都能睡上暖阁。
只是住进了暖阁里头去之后,辛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忙了,总之态度有点恭恭敬敬缩手缩脚,还不如白日偶尔相见的时候大胆。
因南河醒来之后并不太困乏,往往都会吃些东西,也想看看楚国这头的消息军报,或者帮他处理一些要动笔回复的麻烦内政。
南河知道,自从她在夜里用寐夫人的身份醒来,辛翳总是想多跟她说会儿话,多陪她一会儿,睡的也晚。但他不是早上会惫懒赖床的人,军务与群臣都在等着他,他几乎天不亮都要醒来。偶尔熬一熬还好,但辛翳却似乎这些日子都很忙碌,他几乎都会在南河还在看军报的时候,就困的竹简砸脸,揉揉眼睛实在撑不住了。
南河便要他提前去睡,她等到自己也有了几分困意,才会悄悄爬到床上去。
而南河这一睡下,早上一般也不会醒来,偶尔醒来,辛翳也早就离开了。
她心底有些惋惜,她几乎不能一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他。
但也有些欣慰,他首先是楚王,万事都不能耽误国事啊。
或许是因为天实在是太冷了,或许是他也有偶尔想赖床的时候,亦或是南河今天也因为他在一旁翻来覆去,闹得醒的早了些。
她一睁眼,只瞧见某人的脑袋,他动作轻微的滚了半圈,背对着她,低低的叹了口气。
南河迷迷糊糊之中,有几分想笑:暖阁里睡得太舒服,他是不是也有赖床的心了。
却不料她还没完全睁开眼,辛翳似乎怕自己的头发蹭到她的脸颊,使她发痒,伸手将自己头发拢了一下,人也撑起来几分,偏过头去瞧她。